第98章 阿曼想做举人娘子,我自然是…(2 / 2)

这个人入关后第三天,他一查觉情况不对,就立即派人去追,结果一追,追去了江南。到了江南,这个人就彻底失了行踪,让他的人再找不到出他。

在江南失踪……或许沈镇远就在江南。

这两人会面的时间太蹊跷,正是回纥大军开往青阳前的时候。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键?

况曼见况飞舟也没弄明白这其中关键,便也没多追问,她道:“阿爹若有情况,记得叫人通知我,在拿到地萧之前,我都在东义县。若我不在,你将信放在东福客栈里就行。”

况飞舟轻嗯了一声。

和况飞舟道了声别,况曼回身,举步往孟九重走去。

“阿兄,你就和师伯一起去圣慾天吧,等你刀法精进后,我和九哥来接你。”

石郁情绪还有些低落,勉强扯了个笑,轻嗯了一声。

在离开伦山后,他就明白,自己以后是一个人了,虽然知道,但真正和阿月分开,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况曼见他这个样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要不,以后再来找师伯,你和我们一起回东义县吧。”看着就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般的石郁,况曼默了默,突然道。

他这样子,还真有些不放心他一个人在陌生的圣慾天。

石郁抬头:“不必,阿妹不担心我,你们回去吧。”

石胡忧郁的是和阿月再难相见,而并不是住在哪个地方,对他来说,中原漠北都是陌生地方,在哪都一样,圣慾天其实很好,这里的人都是用刀,在这里,他应该能得到很大的提升。

况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行吧,要是不习惯,你就让人传信给我,我来接你。”

况曼叹了口气,转头和孟九重对望了一眼,二人,向在场各位告辞,并肩,慢慢往青阳关走去。

等他们走后,青君也向况飞舟和青锋告辞了。

乌山守墓人,在找到那个能开墓的人时,守墓的使命算结束了,她……要去找沈闻秋,找个陪她度过那段孤寂时光的沈闻秋。

一群人在大草原上分别,各自去了各自的地方。

……

阿穆圣虽死,但围绕姜鲁与回纥的较量却依旧在持续。

阿穆圣的尸体果真发挥到了不小的作用,圣慾天百里之处,当回纥五十万大军,看到他们神在世间的发言人,被人砍断四脚,死无全尸的时候,顿时乱了。

信仰的崩塌,让这些人仿佛失了主心骨,六神无主,已完全没心思和镇北侯继续开战。

却在这时,那躲去东原的巫马逐丹现身,迅速接手这五十万被带出回纥的大军。

巫马逐丹一出现,便想将阿穆圣的死,扣在中原头上。义愤填膺地大声指责中原,说中原人杀了他们的大祭师。

然而,却在这里,这五十万大军中却出现了别的声音。

有个将领质问巫马逐丹,为什么在现在才出现?

中原人与回纥本就是仇敌,大祭师身份极为重要,却因为龙王血孤身去东原,并道若不是巫马逐丹无能,办事不利,不能将龙王血送入回纥,大祭师怎么会来青阳关?

同时,军帐中还传出了阿穆圣的死,是拓跋吉阴谋的话。

因为拓跋吉想要夺枯鹤院的权,他为了收拢权利,不惜设计让大祭师亲赴青阳关,然后,大祭师被中原人杀死。

这种传言,比巫马逐丹将大祭师之死扣到中原身上,更具备说服力。

所有人都知道,中原与回纥是世仇,大祭师出现在青阳关,中原怎么会一点动作都没有。而且,大祭师是回纥神灵的代言人,中原人怎么可能算计得了他,只有自己人,才能算计到他……

这种传言,一开时只有零星一点,但随着时间过去,传言越来越凶,甚至有几个将领不服巫马逐丹,带着自己的人马,跑入了大草原。

这期间,镇北侯已退回了青阳关。

当接到草原上巫马逐丹没办法镇压这五十万大军时,他与四王爷都笑了,事情果然如孟九重那小子所设想的那样。

大祭师的死,是回纥内乱的一副催化剂。想到回纥会因为内斗,而暂歇与中原争斗,二人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十年,哪怕这场内斗只持续十年,让中原边关十年不出战事,姜鲁国力都会大大的提升。

边关常年争战不休,姜鲁的国力,确实如况曼所猜的那般,有些不堪负荷。十年安稳,足够姜鲁修养生息,做好一举拿下回纥的准备。

不过,这两人心里虽然这么想着,眼睛却都瞄向了回纥。

想看回纥内斗到底会走到哪一步,看看中原有没有下手的机会,若是有,那不用等十年便能踏平回纥。

回纥可汗拓跋吉的动作也很快,刚接到阿穆圣死的消息,便立即将二祭师给推上了大祭师的位子。

这个新鲜出炉的大祭师上位,在镇北侯与四王爷的操作下,竟没能力镇压枯鹤院的信徒。

这些信徒反倒因为他上位太快,竟隐隐有了不服他的趋势,这也就还差一个代领人,若是现在一个威望不弱于新大祭师的人出现,回纥定会立即陷入大乱之中……

国与国之间怎么对弈,已不是况曼和孟九重可以插手的。灭掉一个心头大患,两人心底都松了口气,回去的路上,二人携手,游戏山玩水,慢吞吞往东义县赶去,在路过许良山的时候,况曼还去许良山上小住了几天,给她阿公扫了扫墓。

这期间,况曼将况飞舟告诉他,有关沈镇远的事,告知了孟九重。不过现在沈镇远尾巴藏得太紧,就算知道他有问题,也是一筹莫展。

东义县还是那么热闹,还没入城呢,抬眼一看,大街人潮如流,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今儿城门下,柯秀才终于将他文书的那份工作交出去了,在城门口记录出入的文书,换成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说陌生,不陌生,但要说多熟吧,况曼和他也不算熟。

在城门口做着衙门文书工作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兴远府和孟九重做了一段时间邻居的苏秀才。

这苏秀才有个妹妹,叫苏月。

那时他和孟九重做邻居,没少带着苏月上孟家与孟九重吟诗做赋,况曼第一次去兴远府,来给她开门的就是苏月。

况曼最后一次见这对兄妹俩,是去金虎帮的路上。从那之后,她就再没听说过这两兄妹消息,回了东义县,也没听孟九重提起过。

况曼远远看着这个人,撞了撞孟九重:“九哥,你瞧。”

孟九重顺着况曼的视线看去,随即额间就闪过了丝不喜。

“他怎么会出现在东义县?”况曼疑惑。

她似乎想到什么,转头,水灵灵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孟九重:“九哥,今年二月是不是有场乡试来着,你这……错过了……”

当初刚来东义县的时候,她还因为娇黛黛那羡慕的眼神,心里想着,让九哥去考个举人回来,让娇黛黛继续羡慕呢。

这一晃,都错过时间了。

自从去年入了秋之后,她和孟九重就东奔西走,不知不觉,现在已是盛夏了,再过两个月,就又是一年中秋了。

这时间,竟过得这么快。

乡试三年一次,错过今年,他要考就得再等三年了。

孟九重抿嘴,笑道:“阿曼觉得我该去考举人?”

当初去考秀才,只是因为他要入江湖,想为自己弄一个掩饰的身份。

这身份要与武林人的身份截然不同,让人完全联想不到。

但事情发展得太快,所有的事,仿佛在他入江湖那一刻,就定好了般,这个秀才身份,除了一开始迷惑住了刘元恺外,就没发挥过什么作用。

到如今,这层身份已经完全没用了。如今的他,已不再忌惮曝光孟泽之子这重身份。

师父重出江湖,虽然他与各大门派之间的恩怨还未解开,但以师父之能,这些陈年旧怨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彻底清算完。

毕竟,回纥那十几个药人,可是有好几个还活着。

当年结仇,便是由这些掌门被杀而结上的仇,如今真相大白,师父没有杀害他们,真正害他们的是阿穆圣。

这些人怎么被阿穆圣弄去的,这可能就得问问沈镇远。

阿穆圣一个外族人,在中原不敢大张旗鼓,只能行诡计,就算是行诡计,想要拿住这么多掌门,也非是易事。这后面,肯定有人在暗中相助于他,而眼下,这个能帮他的除了沈镇远,没有其他人选。

等师父处理完边关的事,带着那几个疯掉的掌门回来,这笔旧账,差不多就到此就结束了。

而他孟泽之子这层身份,再不会兴起任务波澜,那些贪婪的人,若再敢打凝血剑的主意,他不介意让他们都成剑下亡魂。

况曼听到孟九重别有意味的反问,瞋了他一眼,巧道:“你要考上了,我可是举人娘子。”

孟九重哂然一笑:“那等三年后,我去试一试。”

况曼微怔:“真去啊?”

孟九重深眸注视况曼,认真道:“阿曼想做举人娘子,我自然是要努力一下。”

况曼眨眨眼,一本正经点头:“那我就等着九哥让我当上举人娘子。”

二人说笑了两句,目光一起转到苏秀才身上。

况曼盯着这个人,疑惑道:“奇怪,他不是在兴远府吗?怎么到东义县来做文书了?”

孟九重:“应该是落榜了。当初在兴远府时,他那房子是租来的,如今距离乡试已过去四个月,落榜后,他自然要想办法谋一生计。秀才身份在府城并不算多突出。东义县极缺这种识文断字,又有秀才功名、并还能放下读书人身份的人。他来了,只要递个贴子去县衙,县太爷必会给他安排事情。”

况曼眼里闪过恍悟:“所以,他这是跑到东义县来谋生了。”

说到这里,况曼眼睛一瞪,突然问:“对了,他那妹子苏月嫁出去了吗?”

在兴远府时,这个苏秀才总是带着苏月出行,苏月就差没被他明码标价了,也不知道最后这苏月有没有嫁出去。希望这苏秀才有点良心,别太坑妹子。

苏月那个女孩,虽只见过两个次面,但从她去了兴远府后,她便不愿随苏秀才之意,继续来自家这点,就不难看出是个识趣的姑娘。

遇上个这么个将她当货物估价的哥,也是为难她了。

孟九重摇头:“不清楚,我在兴远府时,一直忙着调查孟寻与吕督师的事,他们兄妹俩的后续,我并不清楚。”

那段时间仇人刚现行踪,他哪还时间关注这两兄妹。

“算了,不管他,只要别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就行。”况曼耸耸肩,抬步往城里走去:“咱们的督师不久换了人,据说姓林,别叫错了。”

况曼和孟九重去百濮之前,不是在十里亭外遇上周钦差和吴县令吗,那时两人正在接迎陇西搬来的救兵,这个救兵不是别人,正是四王爷提过一嘴的武阳。

这人是皇帝的表亲,对皇帝最是忠心,一和周钦差汇合,就开始着手调查兴远府的官员。吕承风被重点调查,调查结果,是他和回纥的勾结并不深,也没做什么有损害姜鲁的事,倒是兴远府的知府,这个人不声不响和回纥勾结的深。

不对,也不能说和回纥勾结,因为,他并不知道与他有交易的人是回纥人,他是和泾山土匪来往密切,收了不少这些回纥土匪的贿赂。

那吕承风每次剿匪都没成功,就是他在通风报信。

年前凤凰寨三张通缉令,他也只是意思意思贴一下,毕竟被凤凰寨杀掉的那位回乡官员,在朝堂上朋友不少,他死在凤凰寨土匪的手里,要是一点都不行动,不用等着上头的人调查,他就完了。

吕承风虽与回纥之间关系不深,但这个人中了石竹月的蛊,他一直没有找到解蛊的办法,不等武阳侯调查结果出来,就一命呜呼了。

目前,兴远府已在三个月前换了一个督师,这个新督师姓林,为人如何暂时还不知道,只知道这人手段不错,才上任三个月,就把吕承风弄出来的烂摊子给结了尾,知府也换,换成了谁况曼暂时还不清楚。

因为换了督师,她娘那张通缉令也被撤销了,新上任的督师,将她娘与赤阳保和吕承风之间的纠葛,定义成了江湖恩怨,不在官府通缉范围之内。

倒是东义县这汲汲营营,一直想升官的吴拥,到现在还没有升官,至于原因嘛,况曼就不知道了。

况曼和孟九重说着话,往城里走去。

“况娘子和孟秀才回来了,好久没看到二位了。”刚走到城门口,守城的士兵就乐呵呵朝二人打了声招呼。

况曼和吴县令泾山合作过一次,离开前,还将从童川那里得到的回纥探子信息,给都了吴拥,让他肃清东义县,在县里,她和孟九重也算是吴拥的自己人,所以不管是守卫还是县衙里的捕快,和况曼都熟悉,走进走出都会打一声招呼。

“小哥今天是你当职啊。”况曼看着这眼熟的守卫,笑盈盈地打了声招呼。

守卫士兵:“是啊,况娘子还记得小的。”

“哪能不记得小哥。”

记不记得,只有况曼自己清楚,就算记不得也眼熟。

“九重兄,好久不见。”况曼这里正和守卫打着招呼,那边,做着出入记录的苏秀才突然朝孟九重喊了一下。

看到孟九重,这苏秀才似乎很高兴,他放下笔,从桌案后面走出来。

“苏兄。”孟九重朝苏秀才拱了拱手。

他现在是江湖人打扮,与往日的书生形象截然不同。

苏秀才似乎这会儿才看到孟九重这身异于往常的穿着,他楞了楞,目光落到孟九重身后所负的剑上,有些惊异道:“九重兄这是……”

孟九重客气道:“出去办了点事。苏兄,在下就不打扰你办公了,回得清闲了再聚,告辞。”

说着,孟九重回身,往况曼看了一眼。

况曼会意,朝守卫兵点了点头,便和孟九重一起离开了城门。

苏常杰翕了翕嘴,本欲再说些什么,却不想,孟九重和况曼步伐极快,都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眨个眼就进了内城。

苏常杰盯着孟九重身上的剑看了一会儿,转身,弹了弹身上的衣衫,朝守城的士兵道:“周兄弟,这九重兄不是秀才吗,怎么还武刀弄剑了。”

“秀才武刀弄剑有什么奇怪的,咱城里那蓝府住的也是个书生,手上功夫同样不错。”周守卫呵呵一笑,开始继续检查进城的人。

自从东义县被回纥人光顾几次后,县太爷就极重视东义县的治安,生怕东义县里又混进了回纥人,所以,这两三个月,东义县出入都查得极严。

“是吗?”

苏常杰低喃了一声,走到桌案前坐下,目光眺望着城门,眼里划过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