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站稳,傅明哲的宽大的手就冲她撒网般盖了过来。
心虚的夏小小没有躲开,乖乖束手就擒。傅明哲也没有跟她废话,一把将她揪起塞到车里。
“开车。”不等司机反应,只听砰的一声,他亲自把车门关上了。
司机是个活络的,一看见傅明哲的神色不对,他当即发动车子,快速驶离了这里。
肯定是夏秘书做错了什么事。看她刚刚的怂样就知道,一定是她惹傅总不高兴了。只是傅总怎么没把她丢下?
司机一边揣测,一边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子,生怕自己被迁怒。至于夏秘书,是死是活,就看她上不上道了。
坐在一个拿捏着自己命脉的大神旁边,不朝拜已是亵渎。更何况夏小小管自己先逃,更是罪不可恕。
“傅总,刚刚是我太着急了,所以就把你给忘了。”酝酿了许久,她小终于不情不愿,扣着手道歉。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像她以前那么理直气壮的一个人,如今为了钱,也变得这样唯唯诺诺,委曲求全了。
呸,以前的骨气呢?她在心里唾弃着自己,面上却是恭恭敬敬的模样。
然而这份卑微的道歉却被无情地拒绝了。傅明哲闭着双眼,竖起了那个带着伤疤的食指,生生在两人之间隔了一堵墙。
再次被拒绝的夏小小抿了抿嘴,将满腔的虚伪歉意咽了下去。
车厢内的气压很低沉,无形中像是被人锁了喉。她胸闷气短得厉害,两只眼睛在刘海的掩护下偷偷瞄了一眼傅明哲,做贼似地呼出一口气。
短短两天时间,她与他的距离已是如此之近,但又隔着千山万水。
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头痛的事情,傅明哲的眉头紧锁,两眉之间折着层层的山峦。他闭着眼睛,关闭了与人交流的最真诚的通道。
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夏小小还没来得及了解他,就被推到了千里之外。
此时的他,让人难以接近。他的神情,总有种让人摸不透的感觉在其中。
抛弃原则道歉,却换来这种结果,夏小小闷闷不乐。她自觉地缩在一角,开始思索如何稳定地赚取一个月两万块。
哦不,是如何服侍好眼前这个奇怪的总裁。
人都是多变的,她也是。没有做总裁秘书前,她是个嫉恶如仇,受了委屈必定反击的人。
可仅仅一天的功夫,她就已经变得内外圆滑,成了没有尊严的社畜。
她突然害怕起来。傅明哲给她这么多赏赐,她不敢接受,又不能不接受。她怕这些东西已经标好了她无法偿还的价格。
她更害怕的是,物质的侵蚀会让她迷失自我。
可卡卡老师的明暗讥讽,以及同事的算计欺负,让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心当时就横了下来。不偷不抢,慌什么。她捏着手指,将昔日里因穷遭受的屈辱一点点驱逐。
总有一天,她会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用自己的能力换取自己想要的。
人在说服自己做违背原则的事情时,总是反常的。拿人家的手短,就如此时的夏小小,总忍不住偷偷去瞄傅明哲。
他还真是与众不同,居然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同一个表情不动。
如同进了迷雾森林,夏小小迷迷瞪瞪的。不就是被人追了吗,怎么严肃得像是在考虑生死攸关的问题。
人类的情绪并不相同,即便是表面淡然的夏小小,内心的煎熬并不比表情凝重的傅明哲少多少。
车厢里安静的仿佛只有她一个活人,夏小小索性缩在角落里放开了胆,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傅明哲脸上探索着。
毕竟想要做好总裁秘书的工作,必须先了解傅明哲是个什么形态的生物。
首先她承认傅明哲是帅的,他的五官如艺术家手下的雕塑,棱角分明,精美动人。
夏小小偷偷咋舌,怪不得公司里的女人每次提起他,都一副喝醉酒的模样。
想到外界对他不近女色的传言。夏小小心中一紧:他给自己花这么多钱,该不会为了利益把自己当礼物包装好,送出去吧?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又偷摸看了看那张眉目浩然的脸,心中安慰不少。
他应该不会。这种自我安慰的力量,不仅仅来自于那张帅气的脸,更来自于她窘迫无助时,傅明哲施以援手替她解围的魅力。
那时候的他,确实很有魅力。想到昨晚的事情,夏小小的脸颊微微热了起来。
想象一旦开了闸,便如滚滚而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别说,真如花蝴蝶说的那样,他哪哪都好。就是对女人太苛刻。哎,可惜了。
这惋惜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总之,她觉得有时候,老天真的挺不公平的。
比如她,本来有个幸福的家,可因为一场意外,她不得不给傅明哲这种人打工。
就在她盯着那张英俊的脸感伤时,傅明哲的睫毛颤了颤。如蝴蝶扇动的翅膀,在夏小小的心湖里卷起一阵风浪。
“救命。他该不会知道我在观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