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阿生忍不住叫出了那一声“鬼啊”,可算是倒霉透了。
他先是被温岱一拳揍在了肚子上,疼的眼泪鼻涕一起流,连气都捯不上来。之后双手又被拉皮尼别在身后,用一根黑色的捆扎带系住了大拇指,动弹不得。温岱将脖子上的毛巾塞进了他的嘴,差点把江阿生憋死。
出于被袭击后的神志慌乱,江阿生的第一反应袭击者是乌鸦部的生番。然而他忘了,生番怎么可能跟他讲官话?等到他被带到一个脸上同样涂得黑一道绿一道的人跟前,对方用一口略带生涩的闽南话发问时,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人。
“你是干嘛的?哪人?”
双手的大拇指被锁的死死的,让江阿生很难受。不过当嘴里的布被取出来后,大汗淋漓的江阿生不停的喘着气,大口呼吸着。趁这工夫,他通过眼角的余光发现,在自己周围至少有几十个人,这让他愈发的害怕。这是遇上杀人剪径的强盗了?
“好汉饶命!小人,小人是种甘蔗的,老家是漳浦佛潭桥。”
“种甘蔗的?大清早不好好干活,跑这里干嘛来的?嗯?!不老实就宰了你!”
“小人的同乡前日得了重,重病,无钱医治,小人出来想给他采点草药。好汉饶命啊!”
“你还懂医术?”
看到王远方口气和蔼,江阿生语气也顺畅了一些,回道:“家里以前在漳浦是开药铺的。”
“采什么药?”
“向天果和sabungnyaa。这,这两样东西不好找,要不小的也不会走这么远。”
“sabungnyaa?”
跪在地上江阿生用目光示意背篓里那种绿色叶片、有着星星点点小白花的植物道:“就是这个,本地生番用这個当接骨的草药,不过小人听说拔毒也管用。”
王远方用匕首在地上的草药背篓里扒拉了几下,用带着手套的手拿出一颗底宽头尖、外形非常奇怪的灰褐色果仁道:“这是什么?”
江阿生忙道:“这就是向天果,主治解热收敛,十几年才能结果。”
“呵呵,说的跟人参果似的。”王远方咧嘴一笑,让一旁的士兵给江阿生松绑。
“我问你,巴达维亚东边二十里外的那个荷兰人城堡你知不知道怎么走?”
“知道。那地方叫丁家堡,小人所在的甘蔗园离那里只有五里多地。不过从这里走过去,至少得走五个时辰才行。”
事实上那个城堡叫丁克兰城堡,不过华人觉得绕口,便称其为“丁家堡”。
“那里有多少荷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