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便把粱九儿和宫兰的事说了。
他道:“九儿倒是没什么说的,她是我爹娘当初给我买的贴身侍婢、童养的妾室。但宫兰却如这一般”
他指了指婚书:“是我师父给我定的亲事。”
“如今我来到京师,她们我都带着身边。实在是天意弄人——我不知道我母亲要给我说一桩亲事,也不知道外祖父定下了这桩亲事。我师父亦不知。他只道我父母俱亡,无后不孝,便也给我说了一门。”
“现在”
陆恒摊开手。
白颖轩、白文氏听了,不禁面面相觑!
还真是这事阴差阳错,不好说啊。
如果说知道有这边这桩,陆恒却又定了宫家的闺女,那是陆恒不对,可他不知道啊!但这边的亲事确切是定下了,生辰八字都换了,还是老太爷亲手经办,也是既定的事实!
虽说满清一朝,有平妻的说法,但按说那是要皇帝恩典才有的造化。平常还是一夫一妻,只是有妾室罢了。
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两门明媒正娶的婚姻!
这就抓麻了!
宫家这边,如何能推拒?陆恒十岁时险死还生,是他师父救了他性命,教他学文习武,恩同再造!师父定的婚事,那也是天经地义,反悔不得的。何况人都带着身边呢。
但白家这边呢?老太爷定的!老太爷是陆恒外祖父,还是经他母亲所求。也是天经地义!
这矛盾解不开呀!
白颖轩听了陆恒细说,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不禁看着妻子白文氏:“这事闷着两头都不知道啊着实没法子处理!要是推了,老爷子的颜面何在?堂伯父家的颜面何在?”
白文氏沉吟了一下,道:“这事先放着。”
她对陆恒说:“之前你二舅本打算让你去金陵一趟,现在先按下别去。婚事虽是定下的,但”
她虽未说完,但陆恒和白颖轩都明白了。先就这么着。万一南方那边忘了这事,便正好当作两相不知,作罢则已。
白颖轩道:“这婚书和生辰八字,今天我还是交给你,你自己好生保管。不管以后如何,这事你不能当作没有。”
陆恒点了点头,将婚书和白秀珠的生辰八字叠好,放在怀里。
正要说话,一小厮惊慌跑进来:“不好了!二奶奶,二爷,韩荣发被打死了!”
白文氏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先是露出惊慌之色,随即又露出一丝喜色,但随后又惊慌起来:“韩荣发被打死了?!”
白颖轩也一脸吃惊。
陆恒笑了起来:“二舅,舅妈,不必吃惊。没打死。”
两夫妇一下子看过来。
陆恒道:“我刚刚从灵堂过来,见那厮把香伶表妹堵在角落调戏,便给了他一巴掌。我有分寸,他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