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卓越也不适合浓妆，只卷了一个临时大波浪，选的礼服是重蓝色花瓣裙，能够很好地遮肚子。但她体型在那儿，怀孕后体重更是猛增，穿着很有喜感，说有多好看真的谈不上。

一照镜子，她就苦了脸，“我这个样子……”

吴桐抢着道，“嗯，是挺像去巡视地盘的收租婆的，不用配大串的钥匙和大金链子，就气场十足。”

张卓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愁容尽散，“……嫂子，原来你也很损啊！”

吴桐很坦然，“当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嘛！”

芬姐抿嘴，“你们都是难得的明白人儿。”

外面已经有人在敲门了，芬姐的电话响个不停。吴桐和张卓越从后门出来，刘哥早等着了。

他先是多看了吴桐一眼，然后笑道，“先生果然猜得没错，夫人您这太打眼了。时间还早呢，我接你们回家吧，咱们十一点再过去。”

一想到还要等到晚宴，婚礼才正式开始，张卓越打了退场鼓，“要不，直接傍晚再去得了，不够麻烦的！”

“别呀，好戏都在上午呢！”刘哥道，“各种闹婚互动，还有订婚、求婚环节呢！晚上就只是宣誓，然后晚宴，没什么看头的。”

张卓越一听就撇嘴，“恶俗！造作！都不知道滚一起多久了，还订婚、求婚呢！他们有脸演，人家还没眼看呢，不够丢人现眼的！”

吴桐：“……”哎，始终还是过不去这道坎呀！

到了吴禹泽的家，院子里的各种花开得如火如荼，张卓越闲着也闲着，拉着吴桐拍照，朱姐当了摄影师。

吴桐晓得张卓越心情不好，就随着她了。朱姐的技术还真不赖，加上用的相机很高级，拍出来的每一个镜头都跟大片儿似的。

休息时，张卓越一帧一帧地看着，突然心酸道，“我都没有婚纱照呢，我想拍。”

吴桐：“……现在不是应该拍孕妇照么？”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张卓越遗憾的是什么，随即默然。

“孕妇照也应该是一家子整整齐齐啊！”张卓越兀自伤感，“只有我们母子二人，拍了更显孤孤单单。”

吴桐听不下去了，直截了当地道，“不是，姐姐，这一篇不是已经翻过去了么？你崭新的人生刚刚开始，未来不晓得有多少男人等着你呢！婚纱照，迟早的事儿啊！如果真和那渣渣拍了，才糟心呢。”

张卓越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出的话却让吴桐差点崩溃，“嫂子，你说那个谁，侯宜雯是不是比我要上镜？是因为跟她在一起更能够显示出郎才女貌，周小满特么的，才选择那个贱人的吧？他其实是爱我的，我知道，我们是彼此的第一次，怎么可能说散就散呢！”

吴桐捂住脸，靠在沙发上，闭目装死。越是看到张卓越这样，她越是能够看到自己的未来，和吴禹泽的未来。如果她现在不管不顾地跟他在一起，极有可能，未来的某一天，她也会和张卓越这样，迷失自我、且不吝于反复践踏自己的人格和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