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玉协的会议室整整吵了一个早上。
素来稳重的秦庚礼和黎书晚拍了无数次的桌子。
两人因为岑瑶的事情结了梁子,如今都是互不相让。
争执的点不外乎一个,雕刻权给谁。
刘姐被李馆长吩咐往里头送茶,可刚靠近门口就听到了秦庚礼的声音。
“你说按照规章制度办,我听你的了,这次比赛无论是从积分还是作品的整体呈现来说,岑璇的确是当之无愧,她有资格能够获得雕刻权!”
“雕刻的是国礼,可不是普通的摆件,岑璇虽然这次的表现不错,但是你别忘了,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拿起刻刀了,如果出了问题丢的是整个K国的脸,可就不只是江淮玉协了!”
苏玉墨看向岑璇,十分认真的点头。
季曈站在她身后,伸手将笔记本合上。
自从沈沐尧安排的人去过苏玉墨家之后,为了确保苏玉墨父女的安全。
“俞老……”
“不用你操心。”
苏玉墨从椅子上起身,裹着的毯子掉在地上。
季曈将人安排在了城东一个保密性和安保性极高的小区里。
【这小作者挺心机啊,直接能把岑瑶逼得自杀了。】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岑璇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季曈看向岑璇,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开口。
【这情况你得给人家下跪道歉吧。】
他这话将皮球踢到了俞宴清的面前。
“你不必多说,我是最了解你的性子的,但是这次的评比我也实在是看不出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没带什么个人感情在里头。”
“俞老在这儿,当着他的面我们开诚布公的聊一聊,你自己就老老实实的说,这次的评比你有没有私心!”
一腔热血,最终敌不过权衡利弊。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安抚到他了,苏父转身进了厨房忙活。
如今秦庚礼几乎是咬死了黎书晚这件事情上的亏心。
“这不是小事儿,我们经不起失败。”
她不是受害者,没必要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向任何人低头。
这是打算将雕刻权给岑璇了。
一直听着两人争吵的俞老先生只神色冷淡的看着两人。
黎书晚说着扫了眼他,“都说秦大师这人豁达开朗,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在所有知名玉雕师的作品展上露面,你会很快声名鹊起,随之而来的名誉和财富数不胜数,自然这次的事情也会很快被大众抛之脑后,当然也会有少部分的人将这次的事情一直记住,并且以此抨击你。”
“我知道这件事情坚持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哪怕现在岑瑶给我道歉了,她未来的路依旧十分平坦,她背后还有岑家,可我什么都没有,如果我依旧这样低如尘埃,那么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李馆长思考着回应,“自从开赛之后黎老师时常在玉协待着,也是十分尽职尽责了。”
秦庚礼说这话的时候有意识地看向主位上坐着的俞宴清。
这是现在,她能够拿到的最好的条件了。
“这次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你们俩只要那么点私心给收了,公正公开的看待这件事情,其实雕刻权给谁也就清楚了。”
岑璇在沙发上落座看着她道。
哪怕岑瑶今天真的死了,该道歉的人也绝对不会是苏玉墨。
半响之后,岑璇摇头。
黎书晚和秦庚礼各坐一边,看着对方的眼中满是不屑。
“好,我会和他们交流。”
这话这么说的也是合情合理。
哪怕闹大了也是她不占理。
俞宴清抬手打断她的话。
自然大部分的人都会站在岑瑶那边。
苏玉墨一开始只是向让岑瑶道歉,她一腔热血,不想自己热爱的事业被玷污。
……
“安排他们明天都过来吧,开门之后将指纹更替,马上元首就要会面了,国礼赠送不能再出岔子。”
“那我马上就发布公告。”
几乎是十分诱人的条件了。
对错,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心里清清楚楚。
岑璇没有任何的不解。
俞宴清长叹一口气,撑着手杖起身。
“你想好了吗?”
苏父叹了口气,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出来担忧。
“这两天小黎来的勤快吗?”
一提到这里,黎书晚依旧理直气壮地开口。
俞宴清闻言叹了口气。
苏父将鲜榨的果汁端过来放到桌上,笑着示意岑璇和季曈喝下去。
“你还真是挺有意思的,你这是把整个岑家都给得罪的透透的了,能得什么好处?”
俞宴清说着扫了眼两人。
屏幕上的话越来越难听,苏玉墨瞳孔放空,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
【恶不恶心,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吧。】
岑璇和季曈笑着点头,指着阳台上的人示意。
苏玉墨看着文件上的东西,忽然笑出了声。
“你们俩过来,是不是有事啊。”
“我接受。”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李馆长进去将俞宴清面前凉了的茶换了新的。
“你是当事人,我和季曈说过的话永远算数。”岑璇开口道。
黎书晚不满的盯着对面的人,一字一句的重申一遍。
季曈对着苏父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秦庚礼闻言低头,“是我的错。”
因为岑清慕的死,有关那块玉料不详的流言蜚语也是越演越烈。
苏玉墨一眼就看出来。
“吵完了?”
黎书晚脊背挺直,看上去格外的正气。
李馆长摇头,“岑璇小姐也没来过这儿几次,拢共也没碰上黎老师几次,两人好像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小黎也是,自古有句古话,人死债消,无论你之前跟清慕多么不愉快,现在他人也没了,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想你还是别总是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