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陆承启下旨开征商税,已经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个月。←百度搜索→这一日,陆承启特地去到了户部衙门下设的商务部,在监察司司长许景淳的陪同下,一起见证商税开征的第一个月。
新任户部尚书林镇中本来还是挺清闲的,只是他没想到陆承启居然会亲自过来。本来他过过总账就行了,可陆承启这一来,他就不能偷懒了,必须找点事做做,不然御史台参他一本,弹劾他尸位素餐,就算陆承启能饶过他,他也没面目见同僚了。
陆承启见他们把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而户部小吏则捧着大把大把的铜钱进进出出,过了帐之后,再封存放入国库之中。
这记账的方式又繁杂又慢,有时候还做不平账目。陆承启唤来正在一旁敲算盘的林镇中,说道:“你且拿一张纸来,朕教你们一种记账方式。”
皇帝的命令,谁敢怠慢?不多时,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就被拿了过来。陆承启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一个表格,分别写上“借”、“贷”两个字,然后按照一本账目,把刚刚收入的商税,写入应征工商税收。←百度搜索→陆承启说道:“这是借贷记账法,这个方法的原则是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这个方法的原理是,只要有钱财的转移,都会有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等要素的产生,而有借必有贷,不可能凭空而来,用这个方法一查,就能知道,那些商家是不是偷税漏税了。”
林镇中一时间不明所以,但稍加思索,拍手称妙:“陛下果然是天纵奇才啊,如此妙法,实在是臣等的福音!”古代的人最烦的就是做帐了,因为一不小心做错之后,老是找不到错的地方在哪,账做不平,坏账就多。更要命的是,一些户部小吏,仗着自己做帐水平“高明”,竟敢明目张胆偷窃国家财务,偏生谁也查不出来。但这个方法一旦加以雕琢,全国推行,那些不法小吏则再也没有漏洞可以钻了。
陆承启还打算,让户部把收钱的和记账的、支出的官员分开,既互不相干,又紧密联系,缺少哪一环节都不行。陆承启把这个想法一说,登时引起了户部内的大地震。慑于陆承启的威严,才不敢反抗。
林镇中倒是没什么,一来他任户部尚书的时日尚短,还没建立起自己的班底。既然如此,打乱重组也是可行的手段。林镇中说道:“臣明日便把户部整改奏折呈给内阁。”
陆承启就欣赏林镇中这雷厉风行的作风,毕竟一个肯用心做事的干吏,比一个只会夸夸其谈,却不会动手的庸官强多了。
陆承启等到中午,京兆府的商税才收录完毕,林镇中颤抖着,把账目递给陆承启的时候,自己都激动得不行。本来还以为国库空虚的他,暗自恼恨徐崇光扔个他一个烂摊子,却不料剧情开始神反转。
陆承启稍一过目,便吓了一跳,哪怕他已有心理准备,可这数目实在是太惊人了:“一个月的商税居然有二百万贯以上?”
林镇中激动地说道:“陛下鸿福啊,陛下圣明啊!这商税竟如此之高,还仅仅是京兆府,若全国三十六州,十二府全都开征商税,岂不是月入近千万贯?一年就上亿贯啊,陛下果然高瞻远瞩,臣所不及也!”
陆承启从震惊中恢复过神来,也没听进去他的马匹,反而是摆了摆手道:“不然,依朕看来,不可能有这么多。首先,京兆府乃全国最繁华地区,月入两百万贯不足为奇。但大同府、辽州、燕云十六州、银州、夏州、绥州等地,却是贫瘠不堪,哪来那么多商税?倒是西域边境,可征得不少。你要想一想,我朝关税要怎么设置。”
林镇中不明所以,问道:“陛下,这关税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