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全国开征商税的圣旨一出,全国哗然。】同时伴随出台的,是减免土地税的圣旨。陆承启亲自拟定,一亩地仅抽收成之一成。先前的税制实在是太不合理了,农户一亩地如果达不到国库的要求,则需要补足差额。大顺天下疆土如此广袤,土地有肥有瘦,哪里能产出皆相同?
陆承启知道,先前这般也是被迫无奈。太祖重农抑商,原本是为了恢复生产,打压不法商人。可时代变迁,旧时的低度未必适合今天。陆承启的大胆改革,把徐崇光吓了一跳。但一想到仅京兆府一府之地,一年商税就可以达到两千四百万贯,足以抵掉少收的两成农税,他也没有了反对的底气。
这道圣旨一下,哪怕是在偏远的乡下,都有驻地方监察士来回宣传,这也是陆承启亲自下旨,一定要执行的。
那些监察士原本极不乐意,但看到乡间农户箪食壶浆,像迎王师一般夹道相迎,皆泪涕纵横,高喊皇上万岁的时候,他们的不满也被那质朴的感激给抹去了,不由地感慨道:“圣上乃今世圣人也!”
这些细节,都被监察司一一呈送给陆承启。陆承启看罢,感慨道:“朕原本只是觉得农税不比商税,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下定决心弃之,却得到天下农户民心,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这句话被内阁首辅得知后,徐崇光那小老头也感慨道:“吾自幼家贫,一家六口仅一亩三分地,若有此良政,家严又何至于英年早逝?时也命也!”
而就在全国都陷入一片欢腾的时候,陆承启悄悄来到了兵部衙门,径直去见了年已六旬的兵部尚书秦怡康,劈头就问:“秦卿,军中今年晋升军官,年岁约几何?”
秦怡康正待施礼,却被陆承启这一句无头无脑的话问得哑口无言,旁边的侍郎,也是一般六旬的老头说道:“启禀陛下,今年晋升军官共一百零五人,其中裨将十五人,中郎将五人,其余皆是校尉。”
陆承启再接着问:“全**中,老弱病残有几人?”
那六旬老头说道:“约有五万之数。”
陆承启点了点头,他心知全**队不过四十多万,五万老弱病残已经是很好了。他唤来后面的小太监,拿出一道圣旨,就在兵部尚书的官桌上,站着写了一道圣旨:“制曰:今边军、禁军、厢军,凡身有残疾、年岁高于三十五、尚未晋升小校者,当即勒令退役回乡。退伍费用每人十贯钱,三亩地。若军功突出者,按军功多得一到五亩田地。当日执行,不得有误。监察司全程监察,务必使从军者退伍费与军功田落入退役士兵手中。同时,今年晋升的军官,立时进京面圣。洪祥二年九月初三。”
陆承启写完后,把圣旨递给秦怡康,说道:“朕需要一个月之内,看到没有老弱病残的军队。秦卿,你需要多些用心了,不要再招厢军了,朕要募兵,宁缺毋滥,懂吗?钱银与田地,与户部协作完成,朕不想看到六部互相疏远。”
秦怡康没想到陆承启对于军队的插手,来得这么突然,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好说道:“臣遵旨!”
陆承启瞥了一眼面若死灰的他,知道他还寄希望于喝兵血,冷冷地说道:“朕的监察司若查出有人再喝兵血,吃空饷,朕就要他人头落地!秦卿,你应该明白怎么做了,是不是?”
秦怡康本来是文人,哪里见过如此铁血的手段?吓得伏倒在地:“陛下明鉴啊,臣已将不法所得全都上交给国库了啊,臣……”
陆承启不耐烦地说道:“朕不是来翻旧帐的,只是让你知道,朕的眼里容不下沙子。只要你现在奉公守法,朕绝不会拿你怎么样。”
说罢,他看了一眼正平视远方,从未斜视秦怡康的那个高大老头,陆承启看得出来,此人乃行军出身,可能还真正见过血的老将军,不由来了兴趣:“这位卿家,叫什么名字,官居何位?”
那老头愣了一下,恭恭敬敬地答道:“微臣狄青,乃兵部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