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韶穿戴整齐,来到杨府正堂的时候,杨文广已经备好香案,携同奉圣州一干文武官员,听候圣旨了。
而那宣旨之人背对着香案,似乎对着远处的天穹在出神一般。只见此人却也身着甲胄,仿佛乃是武人出身。王韶心中琢磨开了:“难不成皇上真的要把杨文广降职吗,不然的话,怎么会派个武人来宣旨呢?”
一般来说,宣旨的都是太监,不是小黄门,就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按照皇帝对某事的重视而定。而直接派出文官或者武官来宣旨的,多半是走马上任,降旨饬职了。王韶再看看杨家众人,脸上都有一股大祸临头的惶惶之色,也有的对王韶怒目而视。因为他们都认定,若不是王韶,杨文广又怎么会背上这个黑锅,丢了官职?
王韶深知,越是辩解,他们越不会相信。倒是杨文广一副风轻云淡,轻描淡写的表情,似乎万事不萦绕于怀。甚至还向王韶投去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似乎在说:“老夫都一把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不就是降职嘛,不要放在心上!”
王韶还没来得及品味出什么,那宣旨之人已然端着圣旨,施施然地转了个身。王韶见到此人,登时一愣:原来竟是熟人!
“这不是威远候韩帆吗?难道他要dǐng替杨文广,做这奉圣州州牧不成?他可是枢密直学士啊,正三品的京官,怎么会舍得来奉圣州,做一个正二品的州牧,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韶心中念头急转,却也想不通这是为何。
杨文广见人都到齐了,便朗声说道:“韩学士,奉圣州所有官员已然到齐……”言下之意,便是可以宣旨了。
韩帆微笑着diǎn了diǎn头,示意杨文广可以焚香了。待得香案上的三炷香焚燃后,杨文广三叩首后唱喏道:“恭请天安!”
韩帆稍稍收敛了笑意,肃穆道:“圣恭安!”
旋即,韩帆摊开圣旨说道:“敕曰:奉圣州州牧杨文广,熟谙兵法,自任奉圣州州牧以来,辽人不敢南下一步,是为大功。皇考赐下,一门虎将,以表其璋。≌dǐng≌diǎn≌小≌说,.◎.♀o< s="arn:2p 0 2p 0"><srp p="/aasrp">s_();</srp></>虽近日有出格之举,亦是为国着想。朕尝闻,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加之辽人日催益甚,朕不胜其烦。唯有委屈杨州牧,卸职回京,出任枢密直学士。威远候韩帆,志虑忠纯,兵法纯熟,可为替代也。洪祥四年正月二十。”
杨文广再拜三叩首,道:“恭谢天恩!”
韩帆宣读完圣旨后,按礼制答道:“天恩浩荡,杨学士须谢恩啊!”
杨文广再行三叩首,说道:“陛下教诲,臣永服辞训!”
到这里,圣旨已然宣读完毕。在场的大多是武将,哪里听得懂文绉绉的圣旨,不由地问道:“圣旨写了些什么?”
杨怀玉这会高兴了,杨文广居然进枢密院了!这可是京官啊,有道是宁做九品京官,不做四品州府。京官的待遇,可不是地方官能比拟的。更何况是枢密直学士,这可是正三品的京官,实打实的实职!
高兴之下,杨怀玉得意洋洋地解释道:“爹爹要去京城,做三品官了!”
乍闻此言,这些大老粗就不干了:“诶,怎么降职了?”
“是啊,州牧就算不升官,起码不会降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