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温暖,这是她自穿越至今,第一次切实的体会。然而,此情此境,却似曾相识!
彩鸢回房搜了片刻,出来哭丧着脸说那随嫁带来的几个大箱子不知被他们放哪去了,找不到衣服。鹿晓白招她过来伞下避雪,揽着她肩膀抖着牙齿道:“没事,我们这样抱着互相取暖。”
感觉到彩鸢小小的身子传递过来的阵阵寒气,鹿晓白心疼地摩挲着她的小肩膀,忽然一阵晕眩。
晕了一会儿,定了神,弱弱一笑问:“你说,今晚会不会跟那天一样,突然窜出一个蒙面人来?”
彩鸢颤了颤道:“小姐,您别吓奴婢了!”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自从您落水以后,整个人都变了。您平时胆子可小了,可那天,您居然敢给那个歹徒包扎伤口,还要跟他走!”
鹿晓白想笑,两腮却像冻住似的舒展不得,依旧抖着牙道:“你知道吗?每个人都有两种性格的。像我……啊——啊啾!”
身子晃了晃,往彩鸢身上靠近了些,耳内像被刚才那个喷嚏洞穿了似的,听得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飘忽,“好冷……那个、谁,还不、回来……”
“小姐?奴婢扶您到屋里歇会儿?”
“没事……我能行,再等等……”又牵牵嘴角权当是笑,“你说我这眼巴巴……瞅着门口,是不是很像……很像……”
“小姐!小姐您别吓奴婢!”彩鸢撑着鹿晓白往下滑的身子,却见她嘴角还挂着一抹浅笑,迷离着双眼吐出最后三个字:“望夫石……”
天寒地冻,行人匿踪,车歇马喑。与宫墙一街之隔的“醉不归”早早打了烊。靠里的单间,只点了一盏油灯,微光摇曳,映着壁上两个硕大的身影……
“爷一时半会来不了,让属下先过来陪着您。”劲装打扮的男子谦声道。
“你说他今晚能脱得了身?还敢跟我打赌,哈——”清俊含威的五官,描金绘彩的锦帽,盘踞在宽袖袍服上的蟠龙,昭示着主人的身份。
“爷说会到,那就必到。不过,他也说了,若过了三更还没来,您不必再等,莫要影响明天早朝。他愿赌服输。”
“哈——崔烨,你说,要是我偷偷过去找他,会不会惊动旁人?”稍显稚嫩的声带,说出的话同样稚嫩。
“千万别!主子您九五之尊,怎能做此等幼稚之事?”
“又不是第一次……嘘!”
外面脚步声轻急,在门口止住,顷刻叩门声轻响,“笃笃——笃”。崔烨眼睛一亮,一个箭步窜到门口,一把拉开。
一长身男子当门而立,带来外面的寒意。丰神俊逸,笑意疏淡,玄衣上沾着些许雪屑,进了门脱掉玄衣,露出里面的大红织锦华服,朝里躬身沉声道:“我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