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瞬之间,一切努力宣告失败。她只觉得万分委屈:我一片苦心,他为什么就不能理解?转念又想,是自己太心急了,他一个脑残,怎会想那么多。刚才他也不是故意,都是自己多手去掰他,明知他不喜欢被人碰。
埋首蹲了半晌,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偷偷拭干泪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拿眼瞪他:“你刺猬啊?每次碰你就拍我!进屋啊!外面冷啊!”
望着她原本红扑扑的粉靥变得苍白,衬得水眸中那些红泽格外明显,元子攸有些怔忡,心中无来由地一抽。他只是本能地要拍掉她伸过来的魔爪,却没想到拍在瓷瓮上,更没想到,那是专为他搜来的雪水。有那么一瞬,他甚感内疚。
马上又意识到,她这是在以这种方式麻痹他,以获取他的信任,从而获取太后所要的东西。这种事她没少干过,为了要子正帮她抄心经,她请他喝茶,为他做饼,不惜把自己整得到处挂彩……想到这里,冷意慢慢浸漫他的俊颜。
看着元子攸那双冰冷的眼眸,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凝气息,似乎连空气都冻结了,鹿晓白缩了缩身子,无可奈何道,“好吧,知道你有洁癖,原谅你了。”
饭厅内,司茗默默地布好碗碟饭菜,见鹿晓白进来,忙低声道:“王妃,那衣裳……”鹿晓白哦一声道:“我已叫彩鸢拿过去了!”
闵姑姑望了望司茗,又望望面色不善的元子攸,没说什么。
午后,鹿晓白又另寻一只陶罐,招呼彩鸢再去外面收雪水。眼见她娉婷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元子攸剑眉微拧,她居然还不死心!还真倔强!
她的倔强,在他故意落水累她被罚家法时,便已领教到。其实,如果她不是处心积虑别有用心,这份倔强倒不失可敬可爱。
闵姑姑取出针线篮,又从矮柜里拿出一只碎花布袋,打开来,掏出一把干桂花,闻了闻,唤司茗过来:“子攸的香囊该换了,这新晒的桂花,味道可真好。”
“哎!”司茗应着,拿过来一只空囊,湖蓝丝绸泛着神秘的光泽,正中是金线绣就的一个“攸”字,递到闵姑姑面前,“早就备好了,就专等姑姑的桂花了。”
闵姑姑接过来前后看了看,赞了句:“绣得真好!”小心倒出桂花装到白纱布囊里,漫不经心似的瞟了她一眼,“王妃叫你把她衣服拿到浣衣房去,你怎么自己洗起来了?”
司茗神色慌乱,迅速瞟了眼正在榻上假寐的元子攸,小声道:“我听到她叫我单独洗的。”
“那是叫你单独拿盆子装着,别跟其他人的混了。上次潘充华的事,你又不是没听过。”
“哦,可能是我没听清她说的话吧。”司茗小声辩白,脸上泛起红潮。
闵姑姑叹了口气:“行了,以后王妃吩咐的事,没听明白,要多问几遍。不要再出现今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