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茗打了一个寒噤,不敢逗留,匆匆而返。
冷风扑面,阳光慵懒,梧桐叶在地上翻着滚儿。与皇宫一街之隔的“醉不归”原本生意一般,今天更是惨淡,只三五个贩夫进来喝一碗热酒。
伙计袖着双手,伸长了脖颈望着斜对面人来客往的“摘星楼”,嘟囔着自家老板不会做生意,店里不好好装潢,这么寒碜的门面,哪能吸引达官贵人……
掌柜的拨弄着算盘,对伙计的唠叨充耳不闻。门口光线一暗,一个劲装高大男子走进来,伙计马上噤声。
掌柜的马上迎上来招呼道:“大掌柜的,您可是多久没过来了!”
来人嗯了一声,径自跨过厅堂的侧门,穿过两边都是包房的走廊,来到靠里的一间包房,拴上房门,转身打开半嵌进墙壁的衣柜,拨开挂着的几件长衣,从柜角摸着一块横木往右一拉,柜壁洞开,竟又是一间房。
房内陈设简陋,一床一柜,一案两椅。元子攸靠着椅背闭眼假寐,闻得动静,微睁俊眸,浓长的黑睫掩去一丝戏弄,沉声道:“崔烨,你浪费了本王一柱香功夫。”
崔烨忙欠身赔罪,英挺的浓眉之下,犀厉的眼神略显疲态,执起桌上的青花茶壶,给两人各斟了杯热茶。
“坐吧!有何发现,说来听听。”元子攸轻笑,托起茶盏,用杯盖轻轻刮去浮叶。
“北宫里那个女人看来是真的疯了。”
茶水很烫,元子攸凑近杯沿轻轻吹气,漫不经心问:“何以见得?”
“昨晚王妃……”见元子攸不友善地扫了他一眼,忙改口道,“昨晚鹿、晓白差点被她掐死,要不是属下及时赶到……”
杯微倾,烫水洒了出来,元子攸忙搁下茶杯,狼狈地甩了甩手背上的水,迎上对方递来的惊疑眼神,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沉下脸道:“你让本王过来,就为了讲这么一件事?”
崔烨看着元子攸泛红的手背,暗自替他吸溜几口冷气,定了定神道:“有一队马帮,从滇西往平城倒腾茶叶的,现歇在邺城……”
“直接说,不要绕弯。”元子攸看着手背上泛起的一小片红晕,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那个寒冷的夜晚,她把子正诳来喝茶却被茶水烫到……原来,大冷天的被热水烫到也会很疼,起了泡,会更痛吧?
“据报,爷要找的那人就在马帮里头……属下打算马上去一趟……爷?您在听吗?”
元子攸猛地抬头:“什么?找到常顺了?”见崔烨点头,又追问,“你确定?不是说他早死了?”
“把爷找来就是商量此事,属下必须亲往邺城认一认,只要他有一只卷耳,和眼角的痦子,就可以确定!”
“那你快去快回。如果是他,务必把人拦下!”元子攸正了正身子,呷一口茶,茶香沁入心脾,入口却略显生涩,不如雪水泡出来的好喝……神思又开始飘忽。
崔烨踟蹰着:“只是,路途遥远,就算马不停蹄,来回一趟怕也要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