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扇屏风的接缝都有半指宽,她分明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啊!”的一声,赶紧坐进水中,溅起一滩水花,须臾,她露出头来,惊疑地问:“谁?有人吗?谁在那里!彩鸢?是你吗?”
彩鸢在门外听得呼喊,忙推门进来问:“小姐,是您叫奴婢吗?”
“不是你?那里面是谁?”鹿晓白吓坏了,大叫:“快快快!里面有人!里面有人!”
彩鸢也被吓到了,惊问:“在哪儿?在哪儿?”
“那里!那里!”鹿晓白浸在水里,紧紧抱住身子,用下巴示意方向,水花溅得满头满脸,睫毛上也挂着水珠,她张秀眸,惊恐万状。
彩鸢战战兢兢地绕到屏风后面察看,吓了一跳,只见元子攸满眼慌乱满面通红,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小王爷!您怎么会在这儿!”彩鸢惊叫。
元子攸?!他怎么进来的?鹿晓白又惊又羞,大吼:“元子攸!你竟然偷看我洗澡!”
元子攸一脸狼狈走出来,低着头看地板,喃喃道:“我没有……”
见他还红着耳根戳在当地,一点自动屏蔽的觉悟都没有,鹿晓白气急:“你混`蛋!”
“我不是……”
“还不快滚出去!!滚!滚!滚——”鹿晓白咆哮。
元子攸瞬间没了踪影。
彩鸢把双手从捂着的耳朵上放下,感觉净房里仍然回响着那声震彻山谷的咆哮:还不快滚出去——不快滚出去——快滚出去——滚出去——出去——去——
望着脸色失常的小姐,本该同仇敌忾的她却更替小王爷捏一把冷汗,小心翼翼道:“小王爷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鹿晓白重重哼了一声。
小王爷,您自求多福吧,奴婢只能帮您到这儿了。
仓皇而逃的元子攸不知该往哪里去。此刻他只想躲到远远的、她一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可是这样一来,等于向所有人证明他偷看了并心虚了于是畏罪潜逃了。
不,现在他比任何时候更需要装傻,在傻子眼里,没有是非之别没有男女之分,在傻子眼里,可以混淆黑白可以颠倒美丑。
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所以不必躲,若无其事该吃吃该睡睡,因为傻子不知道犯错需要躲,我是傻子我怕谁。
坚定了意志的元子攸强作镇定地回到房里,往榻上一躺,被子一裹,两眼一闭,多希望能一觉睡到天亮。可脑子乱轰轰的,根本没有睡意。那震撼的一幕,如生根的树,深深植于脑海里。
她肯定恨死我了,肯定以为我是蓄意而为,从此在她心目中我就是个登徒子。
可是天知道,都是自己活该,本已自觉回来,却又心有不甘,总觉得这样太便宜她了。试想,原本怒气冲冲地甩手出走,最后却垂头丧气乖乖回来,以后在家庭中还指望有地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