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晓白忙又摸了几摸道:“流云妹妹别见怪。我家里那位、那位啥?哦,糟糠之妻,太贤惠了,整天忙里忙外的,遣散家里所有仆人,所有的家务活她全包了,搞得一双手糙得要命……”
萧烈痛苦地咳个不停,她警告地扫他一眼,又换了笑脸继续摸流云的手:“要知道当初本公子就是被她那双纤纤玉手吸引的,现在倒好,摸她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一点感觉也木有,眼看着夫妻关系就要破裂,本公子念她劳苦功高不忍抛弃,所以特意前来请教妹妹……”
萧烈咳得满面通红,站起来便跑下楼去。鹿晓白一见,忙把桌上银子扫到流云面前,满面堆笑:“妹妹拿好,不用找了,拜拜!拜拜!”
正是**一刻倏忽过,在楼上摸了几把姑娘玉手的功夫,楼下便坐满客人。一个清矍的素衫老头站在台上,正抑扬顿挫地讲着不知哪朝哪代的故事。
“原来楼下是说书啊?”鹿晓白在萧烈身旁坐了下来。看来这里老板不是一般的会做生意,一楼喝茶听书,二楼听曲,三楼客房……
却听“叭”的一声,那说书先生把惊堂木重重一敲:“……怎么办?要活命只有一条路:逃!可怎么个逃法?包袱一卷马车一坐撒个蹄儿就跑?那可不行!萧衍派官兵日夜监守,逃不了滴!各位说咋办?”
鹿晓白应了句:“钻狗洞!”被萧烈横了一眼。
“甭急,有办法,家里阉人和侍从偷偷挖开后院的墙,半夜里让建安王换上黑布短袄,穿着草鞋,跑跑跑,跑到江边,有条小船,各位要问了,说怎么就那么巧有条船等着?这正是建安王命不该绝,有福星相随……”
老头喝了口茶继续说:“话说这建安王当时才十五岁,少年富贵,哪受过这等苦。等他爬到船上时,双脚啊,磨得那叫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儿了。天亮了,看守的兵卒一看,人没了?傻眼了,赶紧追吧!追到江边一看,都没影儿了!就一个穿着破烂黑衣的船夫坐在小船里钓鱼。得,不追了,回去等着挨骂吧……”
鹿晓白听得没头没脑的,小声嘀咕:“那官兵真笨!很明显,那个钓鱼的就是那个啥啥王嘛!”
萧烈瞟了她一眼,闲闲地喝了口茶,这次不咳了。
“不过,说不定那官兵是故意放他一马的!因为常理上说不通嘛!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会上前问那钓鱼的,见没见过那样的一个人,是吧?一问,不就露馅了?可见,说书就是说书,戏剧的成分多一些,故事就精采一些。当不得真。”
萧烈不理她的絮叨,专注听老头继续说道。
……任城王(元澄)一看,这个亡国皇子待人处事不卑不亢,十分有礼法,身居丧服,不饮酒不吃肉,寡言少笑,神色沉痛。因而十分器重他,上报咱大魏朝。第二年,宣武帝下一道诏令,建安王到了京城,伏在殿上大哭哇,痛诉萧齐亡国之恨,恳请皇上派兵助他南伐……
萧齐?鹿晓白在心里默念“宋、齐、梁、陈”朝代史,如今在南方当家的是梁国,同样姓萧。齐国灭亡好像也才二十来年,如果齐国后人得知家内事成为闲人佐茶之谈资,不知会作何感想?只怕徒叹一句“荣华如水月,富贵似镜花”吧?
“在想什么?”萧烈给她斟了茶。
“萧齐亡国之君叫什么名字?”
萧烈眼神冷肃,默了片刻道:“萧宝卷。”
“哦——哦——”鹿晓白缓点了几下头,呷一口茶水:“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