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了!洗没了!”鹿晓白举着小镜子左看右看,唉,精心化成的妆就这样被洗掉了!刚才完全没想到这茬!还好,吃完就回府,也不怕遇到熟人了。
抬眸便见萧烈愣愣地望着她,眼里闪烁着异彩,忽又笑意满满,道:“不要紧,叫小二拿点墨过来再抹一抹就行了。”
“你敢?!”鹿晓白凌厉地横他一眼,没搭腔,把帽子摘下,发簪抽开,满头青丝如瀑倾泻,瞬间覆满整幅腰背,掀起一阵香风。
萧烈深吸了口气,取过纱巾擦手,又坐回椅子,支颐侧目,见她利索地把长发绾起束紧,再把帽子戴上,整整衣衫,再转过身来,又是一个翩翩风雅公子,只是比之前多了份莹润,以及那份莹润衍生出来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清绝。
见他如此毫不避讳地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正想着说点什么来掩饰,小二端了菜上来,一一摆好,说了句两位公子请慢用,便又退出关门。于是两人落座,省了许多客套。
鹿晓白也不客气,尝了一口菜嗯下,便又直接扯回刚才的话题,“你刚才说他们会到别处去,就这样四处流浪?朝廷就不能想个办法安置他们吗?就不担心发生民变?”
萧烈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受不了地看着她:“怎么还在想这个?这个就轮不到你个弱质女流来操心了。”
鹿晓白不服气:“我也是忧国忧民的好公民好伐?总得让他们有口粥喝吧?不然饿死一大片,会有瘟疫流行的∵投无路就揭竿而起……”
“这倒也是。”萧烈若有所思,给她倒满酒,举起自己的杯道,“废话不多说,先干为敬!”说着一口喝下。
“我们可以带头开设粥棚,并号召有钱人捐款捐粮……”鹿晓白边说边端起酒杯喝尽,却被呛得急咳起来,萧烈忙倒了茶给她,拧眉道:“不会喝就别学人家豪饮!”
“我以为是……茶!咳!”鹿晓白又把茶喝下,缓解了喉咙的辣意,接上刚才的话头,问,“怎样?我的主意……”
“然后他们就天天赖着不走,并到处呼朋唤友到洛阳城来免费聚餐,把富人吃穷之后再打家劫舍!这主意不错!”萧烈打断她,一脸讥讽。
鹿晓白切了一声道:“天下怎么会有免费的午餐?现在不是到处都在建寺凿佛需要大量民工吗?当兵也行啊,虽说经常拿不到军晌,但至少能有饭吃。女人就到有需要的人家去洗衣做饭带孩子,或者,谁家有田地的,还可以让他们去耕种,缴租就行……”
见萧烈收起讥笑,转而饶有兴味地静静听着,似被她说动,不禁大受鼓舞继续道:“如果这么好的出路,他们都不愿意,说明就是好吃懒做之徒,像这种人,赶走了事。”
“你以为富人的口袋都是你的,想掏就掏?”萧烈又语带讥讽。
“当然不是白掏的。我们可以联系一些大酒楼,让他们制作一些有限额的代金劵,送给捐款的人,他们可以凭劵去该酒楼大吃大喝,从而带动酒楼的生意,相信稍为有头脑的店老板,都乐意这样做……”
话没说完,萧烈击掌赞道:“这主意好!你这啥脑瓜子?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鹿晓白兴奋地打个响指:“你也觉得好是不是?那——”手指勾了勾,“你这个富人要起个带头作用哦!”
“关我何事?”萧烈两眼一翻。
“怎么不关你事?你想想,你出钱又出力,既主动替朝廷分忧,避免一场可怕的民变,和一场比民变还要可怕的瘟疫,又给自己树立一个爱国爱民的形象,说不定还能得到皇上褒奖,封你个大官做做,赐珠宝美人无数……”
“哈哈哈——”萧烈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就冲你这话,我负责掏洛阳富人的腰包,撬他们的粮仓,再由你支配。至于粥棚,是你们娘儿们干的事,我就不参与了。你说个日子,地点,到时候我把东西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