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晓白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探头看向天井,日已升高,已是午膳时分。她低声吩咐彩鸢,让秀儿把膳食端到正院来。见彩鸢走远了,她这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元颢又苦笑一下,摇摇头道:“没什么……”
“你稍等!”元子攸站起来便往后面厢房走去,似是要去拿什么东西。元颢转头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颇具玩味,思忖再三,才又回过头来,看着鹿晓白。
看着看着,便站起来走近她,弯下腰两手撑着轮椅两边的扶手,就这样如一片黑网遮住了她眼前的光。幽暗中,却有两簇火焰在他眼眸里跳动。鹿晓白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却是仰无可仰,嘴角牵起一丝僵硬的笑,惊惶惶地道:“元兄,有话请,请讲……”
她这一脸防范全身戒备的样子,如一盆冰水当头淋下,眸里的火焰瞬间熄灭,寒冰骤结,只剩心头的余烬,那余烬带给他的不是温暖,而是灼烈的痛。
“晓白……”他的嗓音越发喑哑,鼻音越发浓浊,一直攫住她的那双凤眸中,寒冰已龟裂纵横,破碎不堪,一如他此刻破碎的笑容及话语,“晓白,三天后……我,就要去徐州了,这次是举家迁居,今后恐怕,再无回来的机会,你……”说到此处他停了下来,似是要赚足全身的力气把后面的话用一口气说完。
鹿晓白傻呆呆看着他不知作何反应,他想说什么?为什么不再回来?他今天是来告别的,难道说,我们这对莫名其妙的义兄弟,从此就天各一方了?想到此处,她的心头忽然有些不舍。
而元颢已半蹲在她面前,拉过她的双手拼在一起,看着那微微泛青的白纱布,满眼疼惜地问:“还疼吗?”
“不疼了。”鹿晓白马上应道,脸上微微漫上红晕。原本她的习惯是摇头的,然而此刻,她想说话,好像只要她愿意说多些话,他就不会走似的。她,是真的愿意跟他做一辈子兄弟的。
“不疼就好。”元颢笑了笑,依然拉着她的手,直直看着她,似要把她看进自己的魂魄里,此生看不够,还有来生。
“晓白,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待你,绝不会让你受一丁点伤。我已找慧简大师算过了,接下来几天都是吉日,明天我就去你家提亲,后天,或大后天拜完堂之后,我们就去徐州!你要开美容院,到了那边也可以……令尊也同意了,但他要你愿意才行,你愿意的,是吗?我知道你愿意的,跟我走,好吗?”
鹿晓白已完全呆傻了,怔忡地迎着他灼热的目光没有答腔,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移开视线,秀眉微拧,他这是在求婚?事情是怎么演变到这一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