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胖子倒是对这个同样肥肥胖胖的单财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一招以进为退,不仅收买了两千余喽啰的人心,也把自己放在了道德制高点上。若是卢尘洹对他下手的话,就是嫉妒贤才。
这种小聪明,只能骗骗老实人罢了。而对于卢胖子这种外表老实,内心狡猾的老狐狸,根本起不了一丝作用。不过,卢胖子也懒得揭穿单财假仁假义的面具,只是淡淡地说道:“此事朝廷早有圣旨,只要肯接受招安,便是一营指挥使。这是圣上的金口玉言,谁也剥夺不了的。”
听了这句话,单财一颗忐忑的心总算平静了些许,连忙跪伏在地,口中连道:“陛下圣恩,单财无以为报……”
卢尘洹又好气又好笑,这点小聪明都卖弄到他面前了,这不是班门弄斧吗!可当着刚刚招安的两千多喽啰,他总得表个态。索性他也展开了演技,把单财扶起来后,才对陈方运说道:“陈都虞,这些弟兄,你负责把他们都编入禁军之中吧。若是想就此离开的也行,给他们一个月的饷银,当做路费……”
还未说完,单财就拍了一记马屁道:“将军真乃菩萨心肠!”
卢胖子微微皱眉,继续说道:“……丑话说在前头,决意留下来博取前程的,定是要遵守我大顺军纪的。我禁军设有军法处,若是犯了军纪,他们的军棍可是认不得人的。既然决意当兵吃饷,就要遵守军纪。你们且去领取衣甲,自会有军法处的人跟你们讲解军纪。若是自认遵守不了,趁早走人。否则日后吃到军棍,甚至砍头,莫说本将没有预先提醒!”
这句话先声夺人,让许多心存侥幸的喽啰心中为之一震,一个个都琢磨开了:“我不是当官的料,即便当了禁军,不过大头兵一个。要是哪天犯了军纪。要杀头的话,岂不是有苦说不出?现在开溜,还能捞一份饷银,再加上积蓄。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买几亩良田,老老实实地过日子也是好的……”
当即有胆大的,叫嚷着要离开。卢胖子也不含糊,让军需官就地发饷银。这些喽啰。就算是留在禁军之中,也不过是拖累禁军而已。打顺风仗的时候,还能指望他们往前冲一冲;要是打逆风仗,这些喽啰都是动摇军心的存在。还不如趁早把他们剔除出去,免得坏了禁军风气。兵贵精不贵多,虽然这些人都识得驾船,懂得水战。可禁军在朱全垨的操练下,也不见得就比他们弱。卢尘洹早就打定了主意要长期作战了,飞鱼帮不是一时半会能消灭的,新式战船也要一年后交付。待得那时禁军都能在水上作战。这些喽啰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不过,让单财稍感慰藉的是,要提出散伙的,大多是雪山会的喽啰。而虎头坞的喽啰,慑于单财平日里的威严,很少人敢附和。
单财刚刚听闻这句话的时候,也有点心惊胆战,若是手下无兵,即便是做了那什么指挥使,又能如何?当然。他说不知道的是,即便虎头坞的喽啰都还在,也会被打散编入禁军之中。他这个指挥使,绝对是有名无实。即便日后有机会掌兵。也要看小皇帝是什么想的。这么一来,这两千余喽啰与他就没有什么大的干系了。单财这么想,不过是找点慰藉罢了……
梁山之中,翻江龙正搂着一个女子沉沉入睡。睡意正酣之时,一个小头目衣冠不整,一路跌跌撞撞地撞开了他的房门。慌慌张张地说道:“大当家,大事……大事不好了……”
尤竣终归是还保存着江湖人的警醒意识,那小头目一进来,他便醒了。只是此刻他衣裳不整,愠怒不已,手中凝聚掌力,一拍床沿,散在床边的衣裳便好似有了生命一样,直袭那小头目的胸膛。
那小头目不虞尤竣说翻脸就翻脸,连反应都没,被被击中了胸膛,口吐鲜血倒飞出了房间。尤竣好整以暇穿好衣裳之后,才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房门后,对着萎靡在地的小头目冷笑道:“老子说过多少次了,就算天塌下来,也要等老子自个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