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裹着貂皮大氅用貂皮围巾蒙着脑袋的人闪了进来。王梓竣仔细一瞅,原来是贺云芳。
贺云芳摘下围巾,穿着小鹿皮靴子的脚使劲跺了跺:“外面真冷!你们俩倒是会享福!”
赵二杆子连忙给她让地方:“姑奶奶,这冰天雪地的你干啥来了?”
贺云芳大大咧咧地坐下,脸冻得惨白,嘟着粉嫩嫩的小嘴骂道:“你他妈说啥呢?!我干啥来用着跟你说吗?”
王梓竣连忙说:“贺小姐,快暖和暖和吧!”说着把火炉用木条捅了捅,火苗一下就窜上来了。小木屋里本就很暖和了,现在几乎有了灼热的感觉。
贺云芳没理王梓竣,冲赵二杆子说:“你出去在外面等着吧!我跟三当家的有事说!”
赵二杆子看看她,哭丧着脸说:“姑奶奶,这大冷天的我在外面还不得冻死啊?!”
“那你就冻死吧!出去!”贺云芳厉声道。
王梓竣把刚绘的草图交给他,说:“二杆子,你拿着地图先回去吧!大小姐说完事我就回去!”
赵二杆子不敢再吱声,穿好大衣拉开门哆哆嗦嗦地走了。
“贺小姐,找我有啥事?派个弟兄通知一声不就行了,大冷天的你还跑一趟!”王梓竣知道这小姐的脾气,不敢怠慢,主动问道。
贺云芳转过脸盯着王梓竣,说:“你啥时候娶我?”
王梓竣愣住了,怕听错了,问:“你刚才说什么?”
“你―啥时候―娶我!”
王梓竣只觉得五雷轰顶、万马奔腾,眼前一片白茫茫。半天缓过神,赶紧在心里想想,是不是以前答应过她,或是喝醉的时候跟她有过什么了?想了半天,只记得这一个月来跟这位大小姐说话不到三十句,而且还都是“贺小姐,出去透透气啊?”、“贺小姐,你好,贺当家的在哪屋呢?”、“贺小姐,这个瓷碗不能摔,这是北宋的官窑瓷!”……诸如此类无关痛痒的话。自己喝酒也从未醉过,总保持着六分的清醒,更不可能是酒后失言或乱性。
看着王梓竣张口结舌说不出话,贺云芳不耐烦地说:“你若是不娶我,今天咱俩只能有一个出这屋子!”
王梓竣的脸一下子红了,嗫嗫嚅嚅:“贺小姐,我……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
“那你就是不打算娶我了?!”贺云芳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充满了威胁。
屋里的温度仿佛又提高了些许,汗水顺着王梓竣的额头流了下来。有逼良为娼的、有逼人为盗的,也有男人逼女人为妻为妾的,没听说过女人逼男人娶她的!一种受到侮辱的愤怒从王梓竣心底油然升起。
王梓竣狠狠盯着贺云芳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我、从、没、打、算、娶、你!”
两人斗鸡般地盯着对方的双眼,一眨不眨。
许久……
王梓竣感觉眼睛酸涩,不自觉地闭了一下眼睛。转瞬,再睁开,贺云芳的明眸中已是秋水盈盈,竟缓缓淌出泪滴。
“父亲说你不是俗人,你不会在北沟待一辈子……我怕有天醒来,你走了,只剩下我自己……”贺云芳痴痴地说。
王梓竣看见女人的眼泪,有些手忙脚乱,想给她擦又不敢,口不择言地说:“你别这样……二当家要娶你的……你们很般配……”
“哈哈……”贺云芳凄凉地大笑起来:“我跟一头畜生般配?!吴鹏只会杀人越货……他糟蹋我的时候,就像操个**!我骂他、打他、咬他,他反而更起劲……我告诉了父亲,父亲却让我顺从他,让我嫁给他……我试了几次要杀他,可又杀不了他!我只能杀死自己……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说着,贺云芳解开小棉衣的扣子,拉过王梓竣的手,伸到自己的怀里,把他的手放到了心口上。王梓竣没有抗拒,摸到她光滑的肌肤上有一条微微的凸起,那是一道刀疤,直通心脏的刀疤。
贺云芳流着泪,幽幽地说:“自从你来了,我才知道什么是真男人,原来男人的身上也可以没有汗味;男人也能安静地坐上几个时辰;男人也能细心地问你是不是冷了、是不是热了……你知道吗?我喜欢听你说话,每次你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我都站在远处仔细听着,你的声音真好听……”
摸着贺云芳胸口上的刀疤,手自然地滑到了她挺立的乳峰上,王梓竣感到全身火烫,听着她喃喃细语诉着情长,忍不住将贺云芳揽在怀中。
贺云芳偎依在他怀里,失去了往日的野性强横,像个大家闺秀般羞红了脸:“如果你真的要走,一定得带上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做你的妻或妾都行,哪怕是做个服侍你的丫鬟……我对别人凶,是怕他们欺负我,是装出来的,我也想有人疼有人爱……你带我走,我一定学得斯文些……”
贺云芳突然断了声音,王梓竣滚烫的唇已吻住了她的嘴。王梓竣从未经过女人,与女人打交道也仅止于礼法。青春年少,年少多情,王梓竣心潮澎湃,血往头上涌来,再也抑制不住……两人互相摸索着,挣脱着自己的衣服……小木屋里顿时春意盎然……
圆木搭建的木屋里有一条微小的缝隙,一双怨毒的眼睛正从外面看着屋子里发生的一切,看着两人一次又一次的风雷激荡,听着一声又一声的喘息呻吟,那眼中既充满怨恨又莫名地闪着兴奋的情欲光芒。刚刚摸着门道的王梓竣正跃马挥鞭,沉浸在极度的快感中,后背忽然没由来的刺痛一下,心里那种说不上来的隐隐不安又出现了,但激情压制了不安,过了一会儿,王梓竣的心才慢慢踏实下来,墙缝外的那双眼睛也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