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听了心中大奇,看了看这满面须髯的莽撞汉子,心下暗暗点头,知道此人粗中有细,说道:“郑某与前川陕大帅岳钟琪有旧,你是在何时救过岳大帅,我却没有听过?”
那卢大川听了眼前一亮,慨然说道:“我曾经救过岳大帅,还会有假?”说着就讲述起了当年往事。
雍正元年,青海蒙古和硕特部罗卜藏丹津纠集阿尔布坦温布等大小台吉,聚兵十余万人,屡犯西北边陲重镇西宁,劫持亲王察尔罕丹津,并杀害朝廷派去调和的钦差大臣。
清廷闻报震怒,授川陕总督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岳钟琪为征西副将、参赞大臣,挥师西征。到雍正二年岳钟琪出师十五日,斩八万余级,以五千精兵大破罗卜藏丹津所部叛军十余万,成功收复被叛军占领的青海地区,雍正帝大喜,封赐此战头号功臣岳钟琪为太子太保,三等威信公,兼甘肃提督。
在伊克喀尔吉寨堡一战中,岳钟琪率精兵五千良马一万,分三路悄然离开西宁城,人不下鞍,马不停蹄,昼夜兼行,直取罗卜藏丹津巢穴额穆纳布隆吉尔,大获全胜,又接连取得伊克喀尔吉寨堡、噶斯、次布尔哈的胜利,接着要渡河攻取叛贼的老巢乌兰木呼儿。
岳钟琪率领人马泅渡哈达河,河水突然暴涨,岳钟琪大帅马匹中箭受伤,竟然被马匹拖着冲向下游,卢大川当时去岳钟琪大营送信,正赶上岳大帅落水就要淹没在水中,卢大川带着盔甲冲入河中,把岳大帅拉出了水面。
然后清军乘胜追击,以少胜多,战败活捉随罗卜藏丹津反叛的五位大台吉,次日黎明,清军抵乌兰木呼儿,围歼击溃叛军主力,活捉了罗卜藏丹津母亲、妹妹阿宝等叛军眷属和其他台吉,罗卜藏丹津改妆逃走。至此,岳大帅才取得青海两年平叛的胜利。
郑逸听卢大川所言不虚,不免心生怜惜,就说道:“你也曾是久经战阵的武将,行军打仗,以正对,以奇胜,当兵不免刀下死,将军难避阵上亡;一将功成,万户孀妇,而今身在江湖,你要如何能服?服了如何?不服又怎样?”
卢大川挺胸说道:“我今日势弱,战败被困,百死不悔;但今日面对墨家巨子,听说你医武双修,金针之下,起死回生;你黑伞之前,所向披靡,如果你能凭借你手中黑伞赢过我,我们兄弟便心服口服,归顺朝廷,任你驱使!”
郑毅回过头,看了四川总督黄军门,黄廷桂朝他点了点头,就说道:“好吧,如你所言,如你果然有些本事,并有报国之心,当今西北、西南边患频发,罗莎国在我西北边疆磨刀霍霍,不愁没你立功报效的机会!”
郑毅把叶巽往前一推,对卢大川说:“好男儿当为天下兴利,为民除害!这是我小徒叶巽,年方十五岁,随我修习武道,你可以和巽儿比试一场,如你能在三十招内战胜了他,我就向四川总督黄大帅举荐,让你们到他账下效力如何?”
卢大川看着面前少年,长得英挺峻拔,虽出名门,但自己毕竟久经战阵,戎马倥偬,举手难留情,如果弄死弄伤这少年,这个仇怨就解不开了!
卢大川思忖片刻说道:“郑门主看来不肯轻易赐教了!失手伤了这少年不是我以大欺小了吗?”
郑逸拍拍巽儿肩膀,对卢大川说:“我这徒弟年纪虽轻,但所学甚杂,你还是全力以赴,不然丢了面子,可不好看!”
卢大川听了不由心中有气,说道:“既然贵高足非同凡人,那我也就不再推辞了!”说完,对着叶巽招了招手,“小朋友,拿出你全部手段,让我领略一下郑门主高足的绝学!”
船上诸人听了都离开前甲板,到了客舱前围观,叶巽手持黑剑稳步上前,摆了个开门迎客起式,盯着卢大川,在前甲板身随意动,走起九宫八卦步,忽纵忽横,忽进忽退,忽左忽右,忽疾忽徐,围着卢大川一丈之地兜起了圈子。
卢大川双手握着唐刀,盯着对方一直没出招进攻,看着被一个少年围着直兜圈子,他再也按捺不住,挥起唐刀,一式力劈华山,疾如霹雳,有那劈山倒海之势,眼看就要把巽儿劈成两段,众人心不由悬了起来,芷蓝和小焕捧住心口,两眼眨也不眨,关注着巽儿安危。
而叶巽看着对方一招使出,不假思索,斜跨一步,敌一动,我先动,闪在了卢大川身侧,一式横扫千斤,黑剑疾扫卢大川侧背,卢大川一招落空,见巽儿已到了侧背,唐刀一举,一式霸王别姬,黑剑和唐刀擦击在一起,在夜色里溅出了数点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