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将过半夜子时,只听后院一棵大树下两声布谷鸟叫,那几道人影身着夜行衣,闻声立即向后院潜去。
夜色里,那前堂的刀条脸伙计在大树下闪亮了三下火折子,然后又发出两声布谷鸟叫,五个黑衣蒙面人就向他的身边围拢过来,“不负所托!对方共有三个男人,两个女子,还有两名女子的五个随从!他们都喝醉了!银子带来了吗?”
“银子在这儿!三男两女住在哪个房间,她们随从住哪里?”一个蒙面的黑衣女子眸子在暗夜里闪着光,走上前面递上了两张银票娇声说道:“山西汇丰银号,可在建州银号直兑!”
“嘿嘿!我更加喜欢银元宝,那玩意摸着实在踏实!”那刀条脸伙计李立新接过银票在手心里甩了甩,口中喃喃道:“妈的!有了这一千两银子,明天就辞工回滦县老家买地建房娶媳妇,再不整天受这劳什子王八气了!”
“你个狗养的活腻了!少你娘啰嗦,他们都住在哪里?”一个蒙面汉子懒得听他啰嗦,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襟,一把锋利的匕首顶在了李立新的肋下。
冷冰冰的匕首让伙计李立新从狂热中清醒过来,冷汗唰地一声顺着脊梁骨扑簌簌流了下来,他哆哆嗦嗦地说:“放开我!我说,今晚驻店客人不多,就他们两拨人,他们都认识,一拨是京城来的侍卫,另一波就是你们要找的客人,那些随员都住在一楼,那三男儿女住在楼上靠边的两个套间内!”李立新边说边指了一下楼上的客房。
“厨房柴房在哪?说完你就可以走了!”那女子低声“咯咯”一笑,窈窕的身形在夜色里更加朦胧撩人。
那前台伙计望着那蒙面女子面容一滞,吞了一下口水道:“呃!那厨房在酒楼的后面,柴房后厨挨着!”说完用手指了一下酒楼后面的厨房柴房。
那女子“咯咯”一笑对蒙面汉子说:“你可以送他好生上路了!”那女子话音甫定,那蒙面汉子突然伸出手掌捂住了那前台伙计的嘴巴,持刀往那前台伙计肋下轻轻捅了下去,刀尖刺破了他的心脏,那李立新顿时肋下鲜血迸溅,口中发出“呜呜”声,抽搐了两下横尸在地。
“你们三人去柴房去取干柴茅草,轻来轻去,不要动静太大,切不要打草惊蛇!”只听一个娇脆的女子声音指着三个劲装黑衣蒙面人安排道,那女子身穿黑色紧身衣,脸上罩了一付人脸面具。
“你们二人去后厨去搬菜油!”那面具女子指着另外两人说道。
“烟儿,你去大堂照应着,去控制坐堂伙计!”只听那女子对着那位窈窕蒙面女子说道。
待以上人员各自开始行动后,那面具女子对另一个蒙面人说道:“真人,等到火起,如果有人从房里出来,咱们就痛打落水狗,把逃出房间的人全都杀了,咱两个就守在一楼楼梯口,以逸待劳,杀人夺宝!”
“七格格真是做事滴水不漏!远胜须眉男子,怨不得王爷竟然把这等大事交付与你!如果大事可定,姑娘定立首功!”那蒙面人用沙哑的声音回道。
“多谢真人夸奖!事成与否,半有天定,半决于人谋,事成之功,又决于虑事之细,疏而不漏,我们就全力以赴,尽人事听天命吧!”那面具女子低声说道。
“七格格所言极为有理,这些人已喝得酩酊大醉,我们趁机纵火打劫,即使烧不死他们,亦可以攻他们个措手不及!人不知鬼不觉地在这荒山野岭了结了他们,既夺了他们的财货,又剪除了郑逸羽翼,更成全了王爷的大事,实在是一箭多雕!”那沙哑的嗓音说完,贴着墙角向着客房慢慢潜行。
“主子!坐堂伙计已被我点了穴道,这些人都饮了酒,鼾声震天,这门口楼梯口都堆满了柴草和后厨的大桶菜油,房间里已吹了迷魂香,再等一刻功夫,这次他们插翅难逃!”烟儿站在楼梯口边,对那脸罩面具的女子说道。
“我咋得有点头昏眼花的!难道是无意中吸入了迷魂香吗?”过了片刻,那烟儿突然身体晃动了几下,揉着太阳穴摇摇欲坠。
“打起精神!赶快到房间内抢东西,抢了东西就放火烧房!”那蒙面的七格格厉声对烟儿说道。
“主子!不行了!我中——中毒了!”烟儿强打精神说了半句,“噗通”一声倒在了大堂内。
那蒙面的七格格也突然头晕眼花,揉了揉太阳穴,使劲咬了一下舌头,吐出了一口鲜血,她猛然清醒,开口大喊道:“真人,叫人快退!这客栈有诈,我们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