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章 家人夜谈(1 / 2)

漫漫长夜里寒风呼啸,雨卷雪扫荡村落,门窗“咿呀”不停……</p>

“噼里啪啦。”</p>

灶里火苗摇曳,木头燃烧的声音很妙,锅里水“咕噜咕噜”冒泡,男生垂着眼,莫名有一种静谧的孤独……</p>

屋里视野昏暗,身侧摞着一堆木头跟晒干的玉米杆、花生藤,后者容易点火,前者则耐燃。</p>

麦秸秆常常制作牲畜饲料,玉米杆、花生藤和煤炭作冬日燃料,由生产队分配。当然,若是平日躲懒不上工,自己上山捡柴照样行。</p>

周娟家的炕前几年修缮,只要通道贯通房间,基本上屋里水开,再等一会儿炕就暖和。</p>

“噼里啪啦。”</p>

灶里有一些轻微的炸开声,半晌,男生取出一根烧得红红的细棍,慢慢于土里写字。</p>

【卫峰】</p>

橘红火苗映着清澈瞳眸,高高的鼻梁于脸颊映落一片黑影,挡住眼睛,显得眸色晦暗。</p>

“咿呀。”</p>

开门声响起刹那,白灰里的字弄浑,沈裕抬睫看向声音来源点。</p>

李明珠拢着厚袄小心翼翼合上门,可惜,木门有缺点,时间一久,再小的力道都显得声音响。</p>

“咿呀。”</p>

幸亏里面人睡着。</p>

一回头,李明珠看见不睡觉的弟弟,不由露出笑容,只是看见青年白玉腕上精美的手表,眼里笑意淡了。</p>

显得严肃。</p>

李明珠是三姐妹里最喜欢思考的,此刻,她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一件事:</p>

弟弟等自己。</p>

一般而言,博弈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李毓能有准备等着,李明珠明白,自己的愿望怕是要落空。</p>

“二姐,怎么不睡?”</p>

“刚刚忽然冻得慌,睡不着,你呢?”</p>

“……等人。”</p>

“等谁啊?”</p>

“人到了。”</p>

两人对话可谓是稀里糊涂,偏偏谁都不是蠢蛋,都懂。</p>

窗外黑夜雨雪,雨半空凝冰,不停砸着土屋。而正厅木门早已加固,倒是外面隐隐约约有何春花的咒骂声:“哪个杀千刀的不关窗!”</p>

李明珠搬着矮凳到灶前烤火,再搓搓手,摩擦起热。</p>

半晌,她细心谨慎者瞄一圈房间,怕隔墙有耳,更想着循序渐进,直言道:“阿弟,姐想问你点事?”</p>

“嗯,问吧。”</p>

干柴“噼里啪啷”燃烧……</p>

寂静环境里那一点交谈声格外出众,李明珠刻意压着音量,嗓音仍旧回荡:“早上婚宴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吗?”</p>

“一米九,性格好,能挡子弹的姑娘罕见……阿弟,要不要换一换?”</p>

“嗯?”</p>

沈裕折断手里细柴,扔灶里,瞧着那根杆“唰”一下点燃,声音于火里摇曳:“换什么?”</p>

她循循善诱:“咱不要设限,可以看看文静贤淑,活泼可爱的女生。黄田村的小月姑娘就不错,长得标致性格好,干活麻利,而且能……”</p>

李明珠似乎把事情憋很久了,对于十里八村的好姑娘那是一个如数家珍,不知问多少人。</p>

沈裕安安静静聆听,半晌垂下眼睫,一股失落跟酸涩弥漫,可世界上总有事情难以两全。性向方面,他不可能为了让周娟抱孙,再跟一个女生结婚。</p>

于谁而言都不公平。</p>

“抱歉。”</p>

“啥?”</p>

他摇头:“没事,继续吧,刚刚说到上稻村的晓英姑娘。”</p>

李明珠静默瞧他片刻,瞧着锅里沸腾的开水,再慢慢舀出倒入暖壶,从缸里重新倒冷水。</p>

沈裕:“不说了?”</p>

李明珠无奈:“我说得再天花乱坠,碰上一头死犟的驴,十匹马都拉不回头,犯不着浪费口水。”</p>

“噗嗤。”</p>

俊秀男生莞尔,取出两只茶缸倒满热水,再搬一张小凳放中间,把茶缸放凳上。他再坐回自己的矮凳继续拨弄着灶里木柴:“二姐,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喜欢还是适合?”</p>

喜欢,适合?</p>

李明珠眼里闪过一抹深思,再开口:“我认为合适跟喜欢一样重要,合适的不喜欢,可婚姻的本质在于共同生活,喜欢的不合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