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姜维战铁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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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汉延熙十六年秋的时候，将军姜维带着二十万兵起兵了，让廖化、张翼当左右先锋，夏侯霸做参谋，张嶷当运粮使，大军从阳平关出发去攻打魏国。姜维和夏侯霸商量说：“以前去取雍州，没打下来就回来了；现在要是再出兵，魏国肯定又有防备了。您有什么高见呢？”夏侯霸说：“陇上的各个郡里，就数南安的钱粮最多了；要是先把南安拿下，就足够当作我们的资本了。以前没打下来就回来，是因为羌兵没到。现在可以先派人去陇右和羌人会合，然后出兵从石营出发，经过董亭直接去取南安。”姜维特别高兴地说：“您这主意真是太妙了！”于是就派□正当使者，带着金银珠宝和蜀锦到羌地去，和羌王交好。羌王迷当收到礼物后，就带着五万兵起兵了，让羌将俄何烧戈当大先锋，带兵朝着南安来了。

魏国的左将军郭淮听到这个消息，飞快地向洛阳上奏。司马师问众将：“谁敢去抵挡蜀兵呢？”辅国将军徐质说：“我愿意去。”司马师一直知道徐质英勇过人，心里特别高兴，马上就命令徐质当先锋，让司马昭当大都督，领兵朝着陇西出发了。军队到了董亭，正好碰到姜维，两边就摆开阵势。徐质挥舞着大斧，骑马出来挑战。蜀军队列里廖化出来迎战。没打几个回合，廖化就拖着刀败退回阵。张翼骑着马挺着枪又迎上去，也没打几个回合，又败退回阵里了。徐质带兵追杀，蜀兵大败，后退了三十多里。司马昭也收兵回营，两边各自安营扎寨。

姜维和夏侯霸商量说：“徐质可太勇猛了，咱们得用什么计策才能抓住他呢？”夏侯霸说：“明天咱们假装失败，用埋伏的计策打败他。”姜维说：“司马昭可是司马懿的儿子，他能不懂兵法吗？要是看到地势有埋伏的样子，肯定不会追的。我看魏兵好几次截断咱们的粮道，现在咱们用这个计策引诱他们，就可以把徐质给斩了。”于是就叫来廖化，吩咐他这样这样做，又把张翼叫来，也吩咐他这样这样做：两个人就领兵去了。同时命令士兵在路上撒下铁蒺藜，营寨外面多排些鹿角，做出要长期坚守的样子。

徐质连着好几天带兵挑战，蜀兵就是不出来。探子报告司马昭说：“蜀兵在铁笼山后面，用木牛流马搬运粮草呢，看样子是要打持久战，就等着羌兵来接应了。”司马昭叫来徐质说：“以前能战胜蜀兵，就是因为截断了他们的粮道。现在蜀兵在铁笼山后面运粮，你今天夜里带着五千兵，去截断他们的粮道，蜀兵自然就会退兵了。”徐质领了命令，初更的时候，带兵朝着铁笼山出发了，果然看到有两百多个蜀兵，赶着一百多头木牛流马，装着粮草在赶路。魏兵大喊一声，徐质冲在前面拦住。蜀兵都扔下粮草就跑。徐质分了一半兵，押送粮草回营寨；自己带着另一半兵追上去。追了不到十里地，前面有车辆横在路上拦住去路。徐质命令士兵下马去拆除车辆，突然两边就起火了。徐质急忙勒马往回跑，后面山路狭窄的地方，也有车辆拦住路，火光冲天而起。徐质他们冒着烟、穿过火，催马冲了出来。一声炮响，两路军队杀过来：左边是廖化，右边是张翼，一阵猛杀，魏兵大败。

徐质拼死一个人逃跑，人也累了马也乏了，正在跑的时候，前面有一支军队杀过来，原来是姜维。徐质惊慌失措，被姜维一枪刺中座下的马，徐质从马上跌下来，被众军乱刀砍死了。徐质分出去押送粮草的那一半兵，也被夏侯霸抓住了，那些魏兵全都投降了。夏侯霸让蜀兵穿上魏兵的铠甲，骑上魏兵的马，打着魏军的旗号，从小路朝着魏营寨跑去。魏军看到是自己的部队回来了，就打开营门让他们进去，蜀兵进了营寨就开始杀起来。司马昭大吃一惊，慌忙上马要跑的时候，前面廖化杀过来了。司马昭没法前进，急忙后退的时候，姜维带兵从小路杀过来了。司马昭四面都没路可走了，只能带兵上铁笼山据守。原来这座山只有一条路，四周都险峻得很难上去；山上只有一处泉水，只够一百个人喝的——这个时候司马昭手下有六千人，被姜维截断了路口，山上的泉水不够喝，人和马都渴得要命。司马昭仰天长叹说：“我就要死在这儿啦！”

主簿王韬说：“以前耿恭被困的时候，拜了拜井就得到了甘泉。将军您为什么不试试呢？”司马昭听了他的话，就上到山顶泉水边，拜了两拜祈祷说：“我司马昭奉诏来击退蜀兵，如果我该死，就让这甘泉枯竭，我就自己抹脖子，让手下的军队都投降；如果我的寿命还没到，希望苍天早点赐下甘泉，救救大家的命！”祈祷完了，泉水就涌出来了，怎么取都取不完，所以人和马都没死。

姜维在山下困住了魏兵，对众将说：“以前丞相在上方谷，没抓住司马懿，我一直很遗憾；现在司马昭肯定会被我抓住了。”

郭淮听说司马昭被困在铁笼山上，就想带兵去救。陈泰说：“姜维会合羌兵，是想先拿下南安。现在羌兵已经到了，将军您要是撤兵去救，羌兵肯定会乘虚袭击我们后方的。可以先派人假装投降羌人，在里面搞点事情；要是能把这支羌兵退了，才能去解铁笼山的围。”郭淮听了他的话，就命令陈泰带着五千兵，直接到羌王的营寨里，脱掉铠甲进去，哭着下拜说：“郭淮妄自尊大，经常有杀我的心思，所以我来投降。郭淮军队里的虚实，我都知道。今天夜里我愿意带一军去劫寨，肯定能成功。要是军队到了魏营，里面自然有接应的。”迷当特别高兴，就命令俄何烧戈和陈泰一起去劫魏寨。俄何烧戈让陈泰的降兵在后面，让陈泰带着羌兵在前面。当天夜里二更的时候，他们到了魏寨，寨门大开着。陈泰骑着一匹马先进去了。俄何烧戈催马挺着枪进寨的时候，只叫了一声苦，就连人带马掉进陷坑里了。陈泰的兵从后面杀过来，郭淮从左边杀过来，羌兵大乱，自己人踩自己人，死了很多人，活着的都投降了。俄何烧戈自刎而死。郭淮、陈泰带兵一直杀到羌人的营寨里，迷当大王急忙出帐上马的时候，被魏兵活捉了，被带到郭淮面前。郭淮急忙下马，亲自解开他的绑绳，用好话安慰他说：“朝廷一直都觉得您很忠义，现在为什么要帮蜀国人呢？”迷当惭愧地认了罪。郭淮就对迷当说：“您现在当先锋，去解铁笼山的围，把蜀兵退了，我向天子上奏，肯定会有丰厚的赏赐。”

迷当听了他的话，就带着羌兵在前面，魏兵在后面，直接朝着铁笼山奔去。当时是三更，先派人去报告姜维。姜维特别高兴，让人请他们进来相见。魏兵大部分都混在羌人的队伍里；走到蜀营寨前的时候，姜维让大军都在寨外驻扎，迷当带着一百多人到中军帐前。姜维、夏侯霸两个人出来迎接。魏将不等迷当说话，就从背后杀起来了。姜维大吃一惊，急忙上马就跑。羌兵和魏兵一起杀进来。蜀兵乱成一团，各自逃命。姜维手里没武器，腰间只有一副弓箭，跑得太匆忙，箭都掉了，只剩下个空箭壶。姜维朝着山里跑去，背后郭淮带兵追过来；看到姜维手无寸铁，就催马挺着枪追他。眼看就要追上了，姜维虚拉弓弦，拉了十多次。郭淮躲了好几次，没看到箭射过来，知道姜维没箭了，就把钢枪挂住，拿起弓搭上箭射姜维。姜维急忙闪开，顺手接住箭，就扣在弓弦上；等郭淮追近了，朝着他脸上用尽全力射过去，郭淮应弦落马。姜维勒回马来杀郭淮，魏军一下子就到了。姜维来不及下手，只夺了郭淮的枪就跑了。魏兵不敢追，急忙把郭淮救回营寨，拔出箭头，血流不止，郭淮就死了。司马昭下山带兵追赶，追了一半就回来了。夏侯霸随后逃到，和姜维一起跑。姜维损失了很多人马，一路上都收拢不住，自己回汉中去了。虽然打了败仗，但是射死了郭淮，杀死了徐质，也挫伤了魏国的威风，算是将功补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