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汉中秋阅——演武震慑魏谍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汉中校场旌旗蔽日，鼓角声震天动地。

赵云银甲白马，驻马高台，目光如电扫过观礼人群：“今日演武，给新兵蛋子开开眼，也给……某些‘客人’长长记性！”

台下，几个乔装商贾的魏谍缩了缩脖子。

忽见一架“霹雳车”隆隆推出，车体巨大，蒙着厚重油布，引得魏谍眼珠发亮，拼命伸脖。

油布掀开，露出的却是一堆朽木烂绳，赵云朗声大笑：“此乃‘惊雷朽木车’，专吓宵小！”

魏谍气得脸绿，旁边新兵已笑倒一片。赵云马鞭一指：“真家伙在后头！放！”

建兴七年的仲秋，汉中平原褪去了夏日的燥热，天高云淡，风清气爽。然而，位于汉中大营核心的巨型演武场，却被一股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所笼罩，仿佛连空气都绷紧了弦，等待着惊天动地的释放。

场外，高耸的辕门两侧，绣着“汉”字和“赵”字的大纛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一队队盔明甲亮、手持长戟的羽林卫如同钢铁雕塑，沿着校场边缘排开森严的警戒线，目光锐利如鹰，审视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身影。场内，黄沙铺就的演武场辽阔平整，边缘矗立着箭靶、拒马、草人阵等各式演练设施。东西两侧，临时搭建起巨大的观礼台，旌旗招展，彩带飘扬。西侧是蜀军将校和受邀观礼的汉中士绅，人头攒动，气氛热烈；东侧则略显混杂，多是些持有通关文牒、前来“观摩学习”或“洽谈贸易”的商队代表，其中夹杂着几张看似寻常、眼神却格外飘忽闪烁的面孔。

战鼓！低沉、雄浑、如同大地脉搏的战鼓声骤然擂响！咚咚咚！咚咚咚！每一声都敲在人心尖上，震得脚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颤抖。紧接着，嘹亮激昂的号角声撕裂长空，呜呜呜——！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宣告着演武的正式开始！

蹄声如雷！由远及近！

演武场正北方的巨大辕门轰然洞开！一骑当先，如同银色的闪电般冲入场中！

赵云！

他身披那身标志性的、经过改良的鱼鳞锁子甲，青灰色的鳞片在秋日阳光下流转着沉凝的冷光，仿佛一条蓄势待发的蛟龙。胯下照夜玉狮子，通体雪白，神骏异常，四蹄翻腾间，如同踏着流云。他并未佩戴兜鍪，灰白的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固定，露出饱经风霜却依旧棱角分明的刚毅面庞。那杆龙胆亮银枪并未出鞘，只是随意地斜挂在得胜钩上，枪纂的红缨随着战马的奔腾而跳跃如火。

一人一马，如同出鞘的利刃，带着千军辟易的气势，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所过之处，无论是西侧观礼台上的蜀军将士，还是东侧那些心思各异的“商贾”，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被那扑面而来的、凝练如实质的沙场煞气所震慑！

赵云策马疾驰，绕场一周！马蹄踏在黄沙之上，激起滚滚烟尘，如同一条土黄色的蛟龙紧随其后。他目光如炬，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西侧观礼台，掠过一张张激动、崇敬的脸庞，最后，那锐利如刀锋的目光，落在了东侧观礼台那片看似嘈杂的人群之上。

他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并非笑意，而是一种洞悉一切、带着冰冷嘲讽的弧度。他猛地勒住缰绳，照夜玉狮子人立而起，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嘶！雪白的鬃毛在阳光下飞扬，如同燃烧的银焰！

就在这骏马人立、万众瞩目的最高点，赵云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借助着战鼓余韵的震荡，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演武场，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今日秋阅，一则为磨砺新兵之刃，教尔等开开眼，见识见识何为沙场铁血！”

他声音陡然拔高，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东侧观礼台：

“二则……也为某些远道而来的‘贵客’！让他们长长记性！看看我大汉健儿，枕戈待旦，利刃在鞘，锋芒……犹存！”

“轰——！”西侧观礼台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大汉威武！赵将军威武！”声浪直冲云霄，震得东侧观礼台顶棚的尘土簌簌落下。

而东侧人群中，那几个混在商队里的魏国间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那目光，那话语，仿佛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其中领头的一个，化名“王掌柜”的瘦高中年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想把自己藏进人群深处。他旁边的“账房先生”和“伙计”也明显身体僵硬，眼神闪烁，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四处张望。

“演武——开始！”赵云马鞭一挥，如同将军令旗！

“呜——呜——呜——！”三声悠长而急促的号角响起！

首先登场的是步兵方阵。伴随着整齐划一、震天动地的踏步声和甲叶铿锵的摩擦声，三个巨大的方阵如同移动的钢铁森林，从三个方向缓缓压向场中。士兵们身着新制的鱼鳞甲，手持长戟或环首刀，步伐沉重而坚定，每一步踏下，都如同巨锤擂鼓，整个演武场的地面都在随之震颤！更令人心惊的是那整齐到令人发指的呼喝：“杀！杀！杀！”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一浪高过一浪，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和心神！杀气凝成实质，连天空的流云似乎都被冲散！

“嗬！”随着一声短促的号令，三个方阵在行进中骤然变阵！如同巨大的机械齿轮开始咬合转动！前阵盾牌手瞬间蹲伏，巨大的包铁木盾轰然落地，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城墙！中排长戟手从盾牌缝隙中刺出密密麻麻的寒芒，如同钢铁刺猬！后排的弓弩手已然引弓搭箭，冰冷的箭簇斜指苍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得令人眼花缭乱，却又精准得如同尺子量过！那森然的阵势，让观礼台上一些胆小的士绅脸色发白，东侧那几个魏谍更是看得手心冒汗，喉咙发干。

“好！好一个不动如山！”西侧观礼台上，老将吴懿抚掌赞叹，声若洪钟，故意让东侧都能听见，“有此雄兵，何愁魏贼不破！”

步兵方阵演练完毕，如同退潮般整齐后撤，留下沙地上深深的脚印。紧接着，大地再次传来更加密集、更加狂野的震动！

“隆隆隆——！”

骑兵！蜀军最精锐的“无当飞军”登场了！

数百匹精挑细选的西凉健马，披着特制的、镶嵌铁片的皮质马铠，马背上的骑士，清一色鱼鳞锁子轻甲，背负强弓劲弩，腰挎环首刀，手持丈二长的马槊！他们并未排成密集冲锋阵型，而是以什为单位，十骑一组，如同数十支离弦的黑色利箭，以惊人的高速在场中穿插、迂回、聚合、分散！马蹄翻飞，卷起漫天黄沙，如同平地刮起了一场沙暴！骑士们控马技术精妙绝伦，人马合一，在高速奔驰中做出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战术动作：镫里藏身躲过模拟的绊马索，蹬鞍跃起避开象征性的拒马，甚至能在疾驰中与同伴交换位置！整个骑兵群如同一个巨大而灵活的蜂群，又像是一股股奔涌的黑色铁流，无孔不入，变幻莫测！

“嗖嗖嗖——！”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是骑射！只见高速奔驰的骑兵们，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齐齐扭身张弓！弓弦震动如霹雳！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泼洒向远处的箭靶区域！更令人叫绝的是，他们并非原地射击，而是在疾驰中完成引弓、瞄准、发射！箭矢离弦的瞬间，人借马势，马助人威，赋予了箭矢更恐怖的穿透力！远处那些蒙着生牛皮的箭靶，瞬间被射成了刺猬，强劲的力道甚至将几个靶子直接射穿、带倒！

“好！疾如风！掠如火！”连素来沉稳的姜维都忍不住喝彩出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身边的张苞更是看得热血沸腾，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骑兵的烟尘尚未落定，一阵沉重而缓慢的“吱呀……吱呀……”声，伴随着大型木轮碾压地面的闷响，从辕门方向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只见数十名赤膊的力士，喊着低沉的号子，正奋力拖拽着一架被厚重油布严密覆盖的巨大器械，缓缓驶入演武场中央。那器械体型庞大，远超寻常的投石车或弩车，轮廓在油布下显得模糊而神秘。拖拽的粗大绳索绷得笔直，巨大的木轮在沙地上碾出深深的车辙。油布覆盖之下，隐约可见粗壮的骨架和复杂的杠杆结构，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感。

“那……那是什么？”东侧观礼台上，一片压抑的骚动。“王掌柜”和他的同伴们瞬间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们混进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刺探蜀军是否真如传闻中那样，在秘密研制威力惊人的新式攻城器械！眼前这个庞然大物，被如此严密地遮盖，其神秘性瞬间点燃了他们贪婪的窥探欲！几个人拼命伸长了脖子，身体前倾，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死死盯着那油布下的轮廓，试图捕捉任何一丝细节。其中那个“账房先生”，手已经悄悄伸进了怀里，握住了炭笔和藏在竹筒里的薄绢。

赵云驻马高台之上，将东侧那几个魏谍的急切和贪婪尽收眼底。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悄然加深了几分。他故意沉默了片刻，让那神秘器械带来的压迫感和魏谍们的焦灼感发酵到顶点。

终于，他缓缓抬起手，对着场中那巨大器械旁的力士，做了一个极其随意的手势。

力士头领会意，猛地抓住覆盖器械的厚重油布一角，用力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