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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郡粮仓内,赵云捻起一把“精米”,指尖搓动,米粒竟簌簌掉下黄泥粉。
他面无表情,将米粒塞进旁边打盹的仓吏嘴里:“尝尝,今年的新泥,可还香甜?”
仓吏惊醒,噗通跪地,抖如筛糠。
三日后,当郡守李肥看着赵云带来的“证物”——一只熔了官印的尿壶,当场瘫软失禁。
张苞捏着鼻子,瓮声瓮气:“赵叔,这尿壶……味儿也太冲了!比俺上次扣脸上那坨还邪乎!”
建兴十年的初冬,蜀郡(成都)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铅色的云层低低压着,透着股湿冷的寒气。连年北伐,汉中前线将士在冰天雪地里浴血厮杀,而后方的益州腹地,却似乎被一种沉闷、压抑,甚至带着点腐朽甜腻的气息笼罩着。街市上行人神色匆匆,难见笑颜,粮铺前常排着长队,米价一日高过一日,怨声在坊间如暗流般涌动。
赵云奉旨回成都述职,兼督办一批紧急军粮调运汉中。他骑着照夜玉狮子,马蹄踏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嘚嘚”声。入城所见,并非记忆中天府之国的富庶祥和。街角衣衫褴褛的乞儿瑟缩着,眼神麻木;粮店伙计挥舞着鸡毛掸子驱赶围在店门口、眼巴巴望着粮斗的贫民;几个面有菜色的老妇在低声啜泣,抱怨着摊派到户的“助军粮”如何压弯了脊梁。空气中弥漫着阴冷潮湿的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粮食陈腐的气息。
“将军,前面就是蜀郡官仓了。”随行的亲兵队长王顺低声提醒,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王顺是蜀郡本地人,此次随赵云回成都,一路上的见闻让他心头沉甸甸的。
赵云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街景,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他并未直接去郡守府,而是勒转马头:“先去官仓看看。”
蜀郡最大的官仓位于城西,由高大的夯土墙围成一片巨大的院落。门口站着几个无精打采的郡兵,抱着长戟,缩着脖子避风。见到赵云一行盔明甲亮、气势肃杀,慌忙挺直腰板行礼,眼神却有些闪烁。
仓吏是个面团团的胖子,姓钱,闻讯连滚带爬地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活像刚出锅的发面馒头:“哎哟!赵将军!您老人家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小的们好洒扫相迎啊!您看这……仓廪重地,灰尘大,腌臜得很,别污了您的甲胄……”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用肥胖的身体挡住通往仓廪内部的路。
赵云看都没看他,径直往里走,声音平淡:“奉丞相令,查验新征军粮入库情况。开门。”
“是是是!将军请!将军请!”钱仓吏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不敢再拦,连忙示意守仓士兵打开沉重的包铁木门。
一股浓烈而复杂的味道随着仓门洞开,扑面而来!那是陈年谷物堆积发酵的闷浊气息、稻壳的微尘、鼠虫排泄物的骚臭、以及……一种极其微弱的、却挥之不去的酸败霉味!仓内光线昏暗,借着高处气窗透进的微光,只见巨大的粮囤如同沉默的巨兽,一排排矗立着,几乎顶到了仓房屋梁。囤身用巨大的竹席围裹,上面插着标有“建兴十年新米”、“犍为郡贡米”等字样的木牌。
赵云走到其中一个标注为“犍为郡贡米”的粮囤前。王顺立刻上前,用随身的佩刀刀柄,用力捅了捅粮囤底部。扑簌簌……大量灰黄色的粉尘和破碎的谷壳从缝隙中落下。
“将军!您看!”王顺声音低沉,带着愤怒,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几粒干瘪发黄、甚至带着霉点的米粒,以及大量的泥沙碎屑!
钱仓吏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强笑道:“将军……这……这底下难免有些压碎的陈谷和……和垫仓底的浮土……上面的!上面的都是好米!都是上等的精米!”
赵云没说话,只是伸出手。王顺会意,从旁边取过一把木梯,架在粮囤上。赵云挽起袖子,竟亲自攀上木梯,动作依旧矫健。他登上粮囤顶端,掀开盖在最上面、用来装点门面的那层新稻草。下面露出的,依旧是颜色黯淡、颗粒不饱满的米粒。他探手进去,抓了一把“精米”出来。
回到地面,赵云摊开手掌。那米粒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黄色,毫无新米的晶莹光泽,反而透着一种死气沉沉的陈腐感。更令人心惊的是,米粒间混杂着大量极细的黄色粉末,几乎占了小半!
赵云伸出两根手指,捻起一小撮米粒,指尖轻轻搓动。
簌簌……簌簌……
那米粒竟脆弱得如同枯叶,在指间轻易碎裂、剥落!更多的黄色粉末,如同劣质的染料般,簌簌落下!空气中那股酸败的霉味似乎更浓了一些!
赵云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缓缓移向旁边已经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钱仓吏。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平静得可怕。他缓步走到面无人色的仓吏面前,摊开那只沾满黄色粉末的手掌。
“钱仓吏。”赵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
“啊?小……小的在……”钱仓吏牙齿咯咯作响。
“来,尝尝。”赵云将手掌伸到钱仓吏嘴边,指尖上赫然是几粒沾满黄粉、散发着异味的“精米”,语气平淡得像在请人喝茶,“今年的新泥,可还香甜?”
钱仓吏看着近在咫尺的、沾着诡异粉末的米粒,闻着那刺鼻的霉味,再对上赵云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眼睛,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噗通”一声巨响!他那肥胖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重重地跪倒在地,额头狠狠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钱仓吏涕泪横流,声音凄厉得变了调,“小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是……是上面!是李郡守!他……他指使的!以次充好!掺泥!掺沙!还……还拿陈年霉米顶替新粮!那黄粉……是……是磨细的观音土啊!吃不死人,但……但能压秤啊!呜呜呜……饶命啊将军!”
仓廪内死寂无声,只有钱仓吏绝望的哭嚎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空气中那股陈腐和观音土粉尘的味道,混合着恐怖的咸腥,令人作呕。王顺和亲兵们脸色铁青,手按刀柄,眼中怒火喷薄欲出!
赵云缓缓收回手,看着指尖那点肮脏的黄泥粉末,又看了看脚下瘫软如泥、抖得如同秋蝉的钱仓吏。他没有暴怒,没有咆哮,只是那眼神,冷得如同万载玄冰。他掏出一方素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每一个动作都清晰而沉重,仿佛擦去的不是泥粉,而是蜀汉根基上的污秽。
“押下去。撬开他的嘴。”赵云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简洁而冷酷,“凡所涉人等,一个不漏,给本将揪出来!”
“诺!”王顺如虎狼般扑上,一把将瘫软的钱仓吏提溜起来,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仓吏的哭嚎求饶声迅速消失在仓廪深处。
接下来的三日,蜀郡官场如同被投入了滚烫油锅的冰块,瞬间炸开了锅!表面平静之下,是无数暗流汹涌和惊恐万状!
赵云的行辕设在成都城西一处不起眼的旧营房,门口只挂了个简单的“督粮”木牌,却如同张开巨口的深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王顺带着精干的亲兵,如同最敏锐的猎犬,昼夜不停地行动。他们拿着钱仓吏崩溃后吐出的名单和线索,或明查,或暗访。
有亲兵换上破旧衣衫,混入码头力夫之中,听着那些粗汉喝着劣酒,咒骂着郡守府管事如何克扣搬运新粮的脚钱,又如何将沉甸甸的“沙包米”塞进官仓;
有亲兵扮作收粮的商贩,在蜀郡下辖的几个富庶县转悠,从唉声叹气的粮长嘴里套出,今年上交的“贡米”数量,竟比实际收成多出三成!多出的部分,自然是用陈米、霉米乃至泥沙充数;
更有亲兵拿着赵云的手令,在深夜突袭了几个与郡守李肥(李郡守名讳)往来密切的粮商宅邸,从他们慌乱藏匿的账本夹层里,翻出了触目惊心的行贿记录和分赃清单!白银、蜀锦、甚至还有前朝的古董玉器!数目之大,令人咋舌!
一份份沾着汗渍、油污、甚至血迹的证词,如同雪片般汇集到赵云案头。一条条肮脏的利益链条,在冰冷的事实面前,逐渐清晰得令人发指。郡守李肥,这个蜀郡最高行政长官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几乎所有关键环节!他如同盘踞在粮仓顶端的硕鼠,贪婪地啃噬着蜀汉的根基!
第三日黄昏,阴云低垂,寒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在营房前的空地上飞舞。行辕内灯火通明,气氛肃杀。赵云端坐主位,面前的案几上摊满了各种账册、证词、口供。他目光沉静,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如同催命的鼓点。
“将军,证据确凿!李肥这厮,贪得无厌!罪证如山!”王顺捧着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沉甸甸的物件,呈到赵云面前,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这是从他一个心腹外宅的灶膛暗格里搜出来的……您……亲自过目?”
赵云揭开油布。
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行辕内瞬间弥漫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浓烈到极致的骚臭气味!那味道,混杂着劣质铜锈的腥气、长久使用积累的尿臊、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什么东西被高温灼烧过的焦糊恶臭!直冲脑门!
连见惯了沙场血腥的赵云,眉头都忍不住狠狠皱了一下。
那是一只……黄铜铸造的夜壶!俗称尿壶!
但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尿壶。
它体型硕大,分量沉重,做工却异常粗糙,壶身坑坑洼洼,布满了可疑的污渍和绿色的铜锈。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在壶身最显眼的位置,赫然熔铸着几块扭曲变形、但依旧能辨认出字迹的东西——那是被高温熔毁的蜀郡官仓银锭的印记!还有半截没熔干净的官印戳记!
显然,贪官为了销赃匿迹,竟将贪污的官银熔化了,浇筑进这只巨大的夜壶里!试图用这最污秽之物,来掩盖最肮脏的罪行!
“好一个李郡守!”赵云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荒谬的怒极反笑,“当真是……别出心裁!”
他猛地起身,抓起案几上那厚厚一叠罪证,连同那只散发着冲天恶臭的黄铜夜壶,沉声道:“走!去郡守府!请咱们这位‘肥’郡守,好好品鉴品鉴他这‘传家宝’!”
郡守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丝竹悦耳,暖香浮动。郡守李肥正设宴款待几位从汉中“凯旋”的军需官——实则是他这条贪腐链上的重要环节。席间觥筹交错,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李肥年约五旬,身材臃肿,面团团的脸上泛着酒足饭饱的油光,一双小眼睛被肥肉挤成了两条细缝,此刻正眯着,享受着下属的吹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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